风乍起云谲波诡
九翼冷在后笑道:
“晨风,我既来了,岂能教你轻易逃走,你我多时不见,今非昔比,你有多少长进,都拿出来较量较量罢。”
暮雨虽然气色渐好,但依旧没有醒转过来,晨风生怕剑阵中危机重重,伤了暮雨,冷声道:
“九翼,你虽在妖界声名狼藉,总还被妖族尊一声魔尊,倘若连凡人女子和老人也不放过,岂不这点名声也丢了。”
九翼冷道:
“你休要用言语激我,什么名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只管自己畅快,杀了你们才能教我解气。眼前你只要安心和我过招,把那丫头放在一边罢,我不会行绿烟那种下作行径,降了你我再收他们也不迟。”
他这么说,一是不屑于直接从晨风手中抢夺暮雨,而是要赢得光明正大再抓走暮雨,二是想借此支开那怪老头,不让他联手晨风对付自己,逐一击破对自己更有利。
晨风当即应战,九翼空出一个缺口,放晨风出来。出阵前,老翁抓住晨风道:
“徒儿,你狠狠收拾这龟孙儿,我且带这丫头去避一避。要不,待会儿你俩斗得狠了别再误伤了我俩。”
老翁所言在理,晨风应战九翼,并无十足的胜算,眼前只有这老翁才能暂时带暮雨避险,别无他法,晨风只得将暮雨交付老翁,嘱托道:
“恳请老前辈帮我照顾暮雨,晨风感恩不尽,我若有什么差池,还烦请您想法子保全她性命。”
老翁不耐烦地摆摆手,指责他:
“怎地还不改口,嗨!好别扭个徒儿,真是啰嗦,你就只管把他揍个鼻青脸肿就好!”
一手去接暮雨,一手扬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打个酒嗝,嘟囔句:
“逍遥快活去咯!”
抓住暮雨一只胳膊,嗖地一下钻进酒葫芦里,两个人都进了葫芦。酒葫芦失了依托,掉落在地,远远滚到一棵树后,便不动了。
晨风心头一震,只想着自己拖住九翼,让老翁带走暮雨,却没想到老翁本是从酒葫芦冒出来的,这时把暮雨也带了进去,不知他们在里面是何情形?
走神的片刻,晨风忽觉脚腕一紧,猛地发觉九翼手中又多了一只长鞭,缠住自己右脚,猛地往后拖拽。晨风身畔利刃无数,脚下又使不上力,被九翼直直往后拖去,利刃穿身,是何等痛楚难忍。
九翼正为占了先机暗暗得意,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可是,这笑还未展开,就僵在脸上,原来,利刃穿入晨风体内,非但没能肚破肠穿,触及晨风的利刃反而碎裂成粉,风吹灰飞,连根消逝,且没有再长出新的尖刃,如此一来,整个剑阵顷刻间所剩无几。
晨风低吼一声,到了九翼跟前,徒手抓住布满尖刺的鞭身,生生将鞭上刺剑一撸到底,剑刺犹如片片雪花飞扬,从晨风指间飘落,尚未坠地便融化消失。而那勾墨鞭身上再没有尖刺生出。
九翼惊骇不已,愣了愣:
“晨风,你—怎会如此!”
晨风眉眼如星,嘴角上扬,脸上溢出一股邪魅之气,哼地一声,道:
“九翼,来不及后悔了。”
神情犹如鬼魅,一说一笑间,不知使了什么招数,竟而夺过九翼手中的勾墨,徒手扯成两段,远远掷出。
勾墨被夺,九翼都未曾发觉,更来不及防守,只怪自己心绪不稳,被晨风一时唬住,竟连兵器也丢了。
也就在这懊恼间,晨风亮出无影,伸手在无影上轻轻一抚,化为一柄长剑,确切说,是一把没入九翼体内的长剑。不多时前,晨风几乎命丧九翼鞭下,此时局势扭转,九翼成了挣扎求生的那个。
剑头从九翼后背探出一尺多长,一分为二,各自向左右弯起,成了两把弯刀,卡在九翼两肋,只需晨风用力一拉,九翼就会自胸部被活活切成两半。
此刻,九翼已无暇懊恼,心头只存着一个疑问:晨风的修为明明与自己不相上下,即使近来实力精进,也不可能这么快达到这番境界,不似妖倒似神了。若要有此成就,除非得到神助,莫非是因为那老头的酒?
却说老翁带着暮雨入了酒葫芦,进入另一个天地。别看葫芦小,里面却是天大地大,山水相依,绿树红花,烟雾缭绕,醇香醉人,潺潺流水都是滴滴佳酿,汇入一个大酒池里,好个名副其实的酒香圣地。
老翁与暮雨雯雯落在一块平坦的洁净之地,他闻着酒香,也顾不上暮雨,一下地窜到酒池边开怀畅饮,双手捧起起酒来,咕嘟咕嘟接连喝了好几大口,满足地伸伸懒腰,又是一副醉态。这时想起暮雨来,转身回去瞧着昏迷不醒的暮雨,急的抓耳挠腮,自语道:
“糟老头不在,我怎么救她呢?放着不管不问吧,我那徒弟肯定不答应,还会觉得我没本事,教他小看我这个师父。救吧,我也没有解药啊,难为死我了,哎呀,今天这个徒弟收的仓促,考虑不周,应了他的条件,绕上这么个难题,难为死我啦,怎么救人呢?拿什么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