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待新生
暮雨看着有趣,连连点头,跟长桓学会了口诀,眼望这许多书架,目光落到一本书上,默念口诀,心随意动,竟也让书飞了起来,慢慢落到自己掌中,把它放在先前那本书旁边,轻声道:
“书啊书,你们快拉拉手吧。”
两本书都卷起一页,触碰交缠在一起,好像真是拉起了手。长桓继道:
“你俩比试比试看谁厉害。”
两本书都向后退开,拉开架势,准备一试高下,长桓所控之书飞身向下攻去,暮雨所控之书闪身躲避开,顺势勾腿,要绊对方一下,长桓所控之书见状立刻在空中翻了个身,躲了开,落下后又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如石磨一样碾压过去。
暮雨所控之书见来势凶猛,不敢掉以轻心,擦着桌面直直地往后倒退,到了桌沿快要掉下去时,来了个倒挂金钩,忽地窜出老高,一飞冲天,而后掉转身姿,直冲而下,这一下虎虎生风,拼尽全身之力,将对方死死压住,致其命悬一线。
暮雨急道:
“快住手。”
所控之书得令,停下手来。长桓所控之书得救,书页快速翻转,似在气喘吁吁,惊魂未定。长桓喝彩道:
“这番打斗太好看了,暮姐姐,你能如此掌控这本书,以后肯定也能有至高无上的修为。”
暮雨也如经历了刚才的争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只觉这样的争斗惹得她疲惫乏力,只道:
“长桓,他们肯定累了,让他们歇歇吧,我觉得身体乏力,想在这里眯一会儿。”
长桓道:
“暮姐姐必是乏了,你刚刚恢复却费了这么多心神,都是我不好,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和霸鹟去门口玩耍,帮你守着门。”
说着出手施法,将方才的桌子变为卧榻,催促暮雨躺了上去。暮雨卧下,双眼早不听使唤,努力撑开眼皮,道:
“你去玩吧。”
模糊中见长桓带着霸鹟出门去,带上房门,便再也支撑不住,合上眼沉沉睡去。
朦胧中身处一片花海之中,近旁花色艳丽,娇艳欲滴,异香阵阵,似桃花而非桃花,更是平添了几分娇艳与繁茂。缓缓行走在花海之中,顿觉清风徐来,心旷神怡,行到花海尽头,隐约看到前面有一户人家,走近瞧去,竹篱笆围成一个小小院落,院子里伫立着几间木质房屋,虽是寻常人家的住所,但建造的很是精致。
院落里种满花花草草,摆放着各种用具,满是家常气息,一看便是有人长居于此。院门大敞,暮雨不知不觉走了进去,见屋门虚掩,叫了几声,屋内没有人回应,再往前去,轻轻推门,吱地一声,房门大开,仍没见个人影,心道:必是主人出门去了。
自觉不该这样贸然闯入,却忍不住直往里面走去,房里干净整洁,摆放着各种物品,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寻常家用器具一应俱全,墙上挂几幅字画,虽不是名家的大气磅礴,却带一种清新夺目的韵致。
暮雨一一看过,但觉得这个地方无比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儿,兜兜转转走了几圈,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在靠窗的桌前坐下,望着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脚下的地面上,那么温馨而慵懒,仿佛时间就此定住,既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往,就这么静静地坐一晌,消磨孤寂又美好的时光,抹掉无谓的烦恼与忧伤,沉淀成初时的摸样。
可这份寂静并不长久,很快被锣鼓喧天的声音打破,锣鼓声愈来愈近,直到了院外才消停下来,一个男子高声喊道:
“快出来吧,我来接你啦。”
暮雨站起身来,走过去推开门,迎面看到一个俊美的男子,穿着崭新的喜服,做新郎的打扮立在门口,满面春风。他身后停着长长一队迎亲人马,红彤彤的扮相映得整个院落都鲜活起来,轿夫们抬着花轿翘首张望。男子冲她笑,眼中满是柔情,道: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吉时已到,即便是素颜,也是那些俗人不可比的,胭脂水粉哪衬得上这如花容颜。”
暮雨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仿佛这一切只是自己冷眼相看的,虽在自己身上,其实与自己毫不相干,既不相干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男子伸手来牵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没有丝毫反抗,竟让他牵手走了,或许,要经历的总需演绎出来。二人一起走出院落,到了花轿前,男子道:
“我扶你上轿吧。”
轿夫掀开轿帘,男子扶着暮雨走进花轿。刚刚抬起一只脚,忽听的背后一声大喝,道:
“下来,这花轿岂是给你坐的!”
暮雨收回步子,转身一望,看到一个满身华服的贵夫人走来,那一声呼喝便是她发出的,一脸厌恶地瞪视暮雨,恨不能立时出手撕碎了她。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个顶着红盖头身穿红衣的新娘,由一个小丫鬟扶着,一起到了暮雨跟前,那夫人恨道:
“你个不知羞耻的丫头,真真是个害人的妖精,好好的喜事被你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