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变

一中每两周都进行一次周考，每个月还举行月考，平时的测试也是有时间就考，挤时间考。

今天到了月考的时间，这些天来裴夕何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只一心学习。

这半个月他刷了数不清多少套卷子，只有在刷题的时候才能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放下。

这次考试，常年霸占榜首的周信年因为语文不及格被拉下了马。

一下子不知道掉到多少考场，附中就是这样，600多分一抓一把，每场考试失误一分，不说掉五个位次也掉四个。

裴夕何则坐在了第一的位置，他上次发挥得很好，而且他不偏科，答题很稳，甚至比第二名多了十分不止。

从前都是看着周信年的背影，这次换成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了，看着答题卡上的a0101 裴夕何，他的心里莫名愉快。

这么多天他已经想明白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考个好大学，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下，这么想着，他答题如有神助。

每一道题型都曾出现在他深夜写过的卷纸上，每一句诗词都在他清晨的背书声中。

即使在高手如云的附中他也有信心坐稳这个位置，天赋从来不值得一提，只有加上百分百的努力才是绝杀。

但是附中的考试可谓是很地狱式，因为时间有限，高三的时间更有限，所以采取一天考完所有科目。

除了中午午休时间外，这一整天都用来考试，从早到晚，而老师则是在一天时间内批完所有卷纸，下堂课进行订正。

高压的考试环境让同学们即使到了第二天仍飘飘然，感觉大脑被挤压。

这症状属周安最为明显，一大早上洋相层出不穷，先是走错教室，又是进教室莫名其妙来了句老师好。

最后到了徐姐的课问她“老师你感觉我是不是疯了？”

感觉到大家有些没精打采的徐悦悦正想着如何调动活跃一下课堂，于是接着周安的话回答“怎么了？”

周安面露笑容，看样子像一幅没有灵魂的躯壳“昨天我睡觉，大半夜突然笑醒了”末了他又补一句“我感觉我应该是疯了”

教室里发出一阵阵笑声，刚刚的困意全无，徐姐也跟着调侃“下次笑醒别忘了背几篇文言文”

同学们又是哄堂大笑，周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裴子，你觉得呢？”

裴夕何懒得抬头“你问陈知锦，他昨天半夜打电话给我唱歌”

被q到的陈知锦仿佛如梦初醒一样抬头“怎么了？”

周安回过头拍了拍他“没你的事，睡去吧”裴夕何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信年本来看着这边也跟着笑，转身猝不及防跟裴夕何对视一眼，两人都尴尬的撇开了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在台上的徐悦悦见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自己这堂课的教学任务也完成了，干脆开始灌鸡汤。

毕竟她最拿手了“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很辛苦，但是今日的辛苦是为你们明日的幸福铺垫，今天的汗水都会成为高考卷纸上耀眼的分数”没等她说完，下课铃声响了。

放眼一望齐刷刷趴下一片都在补觉。徐悦悦笑着摇摇头，拿着自己的书走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四个人难得的又一起走，这还多亏了陈知锦拉住这个，叫住那个，故意拖延才成功促成，当然裴夕何看出来了却没说什么。

平时都是四个人一起走，后来变成他和陈知锦一起走，时不时加入周安。

而周信年一直都是自己走在前面。虽然没隔多长时间，但是再次一起走却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走到外面，纷纷的雪花就飘落了下来，周围的同学都开始激动“初雪！下雪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抬起头。

洁白的雪花飘飘落下，落在房顶，落在手心里，落在地上，也有的落在了裴夕何浓密的睫毛上。他低头揉眼睛，一旁的周信年都没有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久。

陈知锦一把拉走周安“走了，看见你家车了，今天载我一程”周安不解“哎，我们不一起看看初雪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知锦硬拖着走了，留下的两个人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尴尬。

“走吧，雪越来越大了”还是裴夕何率先打破沉默，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但已经习惯了。

周信年这次没有直接走在前面，而是并肩和他一起走，雪花落在他们头顶，少年乌黑的头发被染白了，落在肩头，模糊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裴夕何感觉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相处的最美好的时刻了吧，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欣赏了这个城市第一场雪。

此时他想起了一句不知道从哪流传下来的话：初雪的那天许的愿望会实现。而就在这一刻，少年许下了他心中所想的愿望。

但也就在这一刻，周信年的心脏跳动如鼓，他觉得生命中的某些东西是真的会在一瞬间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