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物
澹台雪比试输了以后,连骚扰祁寒的兴致都下来了,和叶尘、季言钧在冰宫殿里逛了逛,就耷拉着脑袋下山去了。
司青本来好端端地吃着饭,莫名其妙地和澹台雪打了一场,打完身心疲惫,刚准备回屋休息,却看到祁寒低着头收拾着碗筷,额前的鬓发垂在脸侧,脸颊软嫩白皙,一副乖乖的垂耳兔模样。
他作为少宗主,吃完饭了居然都得自己收拾碗筷!!
司青前世是无极宗的宗主,要不是她把宫殿里的侍女全部遣走,身边绝对是一个万人簇拥。
一般的宗主,光是收拾寝殿就需要二十几个侍女,更衣、沐浴都有专人伺候,就差吃饭都有人喂了。
祁寒到底算什么狗屁宗主啊!
司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喂,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祝姑娘你是我的贵客,怎能……”
祁寒话都没说完,司青一撸袖子,把祁寒挤到一边去,手脚麻利地收拾起碗筷:“你一个宗主吃个饭也要自己下厨,吃完还得自己收拾,你不觉得窝囊吗?”
祁寒听见“窝囊”二字时,双眸垂得很低。
“你要是觉得难受,就趁早把你的寒毒解开,从你老子手里把千鸟剑庄的权力夺回来,”司青端着一溜子碗碟进了后厨,“这样我也能早点走。”
祁寒跟进了后厨,望着司青,说:“祝姑娘,我……一定尽快解开寒毒。”
司青敷衍地“嗯”了一声,就着哗啦啦的水流一个接一个地洗碗,手边的干净碗碟越叠越高。
一边洗碗司青心里还一边暗骂:该死,我怎么还帮这龟儿子洗起碗来了?!
要不是看他被他父亲压榨得这么可怜,我才不会管他这些破事!
“我可以和祝姑娘一起洗碗吗?”祁寒觉得站在这里光看着也不是个事,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青头也不回,推给他另外一叠脏兮兮的碗:“你当然也要洗!”
祁寒一愣,然后也挽起袖子,在司青旁边洗起碗来。
司青洗着洗着,余光瞟他一眼,祁寒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碗碟,水流从他漂亮的五指中穿过。祁寒低着头洗碗时睫毛又卷又翘,睫毛随着手中洗碗的动作一颤一颤,看上去竟像舞动的蝶翼。
明明人前如此冷漠高贵的一个人,私下里却需要自己低眉顺眼地洗碗。
这巨大的反差,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震。
没有人敢相信,那天锦袍金履走上红毯,头戴宝冠俾睨众生的人,和现在的祁寒真的是一个人。
司青移开了眼神,把最后一个脏碗丢到了祁寒的那边,甩下一句“我回去修炼了”就拂袖而去。
……
司青今晚睡得很不踏实,甚至不知道算不算睡着。
半夜三更,司青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望着天边明月,叹了口气。
该死的失眠,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再犯了,为什么今晚就是睡不着?
百无聊赖的司青往精神之源看了看,郢在里面四仰八叉地睡着大觉,鼻涕泡都要飞出来了。
漫漫长夜如何消解?
司青叹了口气,从储物灵戒中取出一块中等灵石,掰成两半,准备靠修炼来消磨时间。
司青从丹田中唤出真气,刚准备沉入修炼状态,门口突然传来细微的爆裂之声。
那声音极小,就像一根陈旧多年的木头出现了裂缝,不以为意的司青准备继续修炼。
就在这时,门缝里突然爆出一根拇指大小的冰晶!
司青一看,皱了皱眉。
三四根冰晶紧接着又窜了进来!
司青跳下床,一开门,门外滔天的寒气瞬间扑到了司青脸上——
不好!
司青望向祁寒的主殿,主殿周围笼罩着一层浓厚的寒气,墙外爆出了无数硕大的冰晶!寒气汹涌地迸发着,冰蓝的寒气几乎要把天上的一轮弦月都染成蓝色!!
出事了!
司青一只脚迈出房门,冰晶就像藤蔓一样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脚,司青调动体内的狐火轰向双脚,被狐火舔舐的冰晶叫嚣着退了下去,一瞬间又卷土重来。
司青双手燃起狐火,一边给自己开路,一边艰难地往祁寒的主殿方向移动。
特么的,这寒毒怎么那么变态!
发作起来方圆几里都爆冰晶啊!!
偏殿到主殿那么点路,司青却走了那么久,这冰晶阴魂不散地缠绕着自己的双脚,每移动一步都要用狐火轰向地面击退冰霜。
司青缓慢地挪动着,看着被寒气包裹的主殿,心下多了几分着急。
终于到了祁寒的主殿,司青一下撞开房门,里面已经变成了冰洞,所有的桌椅都裹着厚厚一层白冰,整个主殿已经完全冰封,寒气正从寝殿的方向汹涌而来。
刀割般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