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
司青说的没错,没有人能永远把心爱的人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下。
连城作为大师兄,怎么会不知道蓝晴等人平时对司青态度恶劣?可是他没有办法惩治她们,因为这些人对司青的□□都隐藏在黑暗之下,不会让他轻易了解,就算了解了,连城又能拿这些人怎么办?
一切的□□,都来源于弱小。
比起让司青在自己的树荫下躲藏,不如让她恣意成长,长出自己的铠甲,抵挡那些避无可避的伤害。
连城茶褐色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司青,很久很久以后,才轻轻道了一声:“青儿,你真的长大了。”
司青扑哧一声笑了:“师兄,瞧你这话说的,要不是我知道你只比我大三岁,我要觉得说这话的人起码是爷爷辈的呢!”
连城的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月色皎洁,雪花纷纷扬扬,洒在两人行走的脚印上。
第二天清晨,玉涧谷众人离开的时候,司青望着梓篱抽泣着爬上凌天鹫的样子,心上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住似的,非常紧绷。
两只凌天鹫载着玉涧谷五人越飞越远,变成两个小点,逐渐消失在天际。
司青一直默默地目送着他们,直到望不见残影。
说实话,司青之前从未觉得自己在玉涧谷有什么归属感,可是这一秒,她突然觉得很窒息,一种模模糊糊的、不知能否被称为归属感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望着大家离去的背影,莫名地有一种家人离自己慢慢远去的感觉。
连城是一个真心为她考虑的兄长,梓篱是整天缠着自己的妹妹,单月白、唐杏和任霖也把她真正的当成大师姐对待。
之前她觉得玉涧谷穷山恶水多刁民,觉得这里的人没什么好东西,现在她觉得当时的自己大错特错,无论多恶劣的环境,总会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
司青惆怅地弯下腰,摘了根青草叼在嘴里,一回头,只见祁寒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哟,还来迎接我啊?”司青打趣道。
祁寒脸上依然是那阳春白雪般清浅的笑意:“当然,毕竟是我硬要把祝姑娘留下来的。”
司青仰头望着天,说:“可是现在天还没暗下来,去不了你的冰宫殿。”
“不去冰宫殿。”祁寒轻轻地说。
“啊?那我们去哪里?”
“我母亲想见你一面。”
司青猛地把嘴里的草一吐:“为什么?”
“我们的婚约是母亲操办定下的,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好不容易你能留在千鸟剑庄,她想见见你。”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不兑现这份婚约吗?”司青有些为难,“我以什么身份去见她?你的未婚妻?”
祁寒的神色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变幻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
“我非得去吗?”
司青不想见赵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反感。
赵霰还是祁师远的妻子,司青到时候必须要灭祁师远一家,赵霰也不可能幸免。
去见一个迟早要死在自己刀下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你若是不想见,我可以去跟母亲说。只是她违抗父亲的意愿,也要派出凌天鹫接送玉涧谷的弟子们。而且这几天母亲一直想见你,却没有敢打扰,就是因为怕祝姑娘你觉得冒昧,一直到今天才想和你正式地见一面。”
“……”搬出凌天鹫这件事来当作筹码么?
不过如果没有凌天鹫,去千鸟剑庄的路上舟车劳顿,玉涧谷一行人会非常劳累。光是凌天鹫这件恩情,就足够司青去见赵霰一面了。
况且,司青这段时间都要住在千鸟剑庄,在人家的地盘底下,总是逃不过的。
司青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行吧,带我去见你母亲。”
祁寒的眼底涌出欣喜的神色:“好,祝姑娘请随我来。”
……
千鸟剑庄,神雾宫。
一个身着绛紫色羽毛狐裘的女子坐在大殿中央,头戴珠冠,端庄优雅,雍容华贵。她的双手搭在扶手上,看见司青走了进来,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
司青面无表情地迈步走进大殿,望着宝座上那慈眉善目的女人,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好感。
祁寒走在司青身后七步远的地方,缓缓地走近了神雾宫。
赵霰从宝座上走下来,周围的侍女纷纷扶着她,一路走到司青跟前。
司青低着头没有看赵霰,只是俯身行了个礼说:“小女祝青,参见千鸟剑庄宗主夫人。”
赵霰满怀激动地把司青全身都打量了个遍——
眼前的少女,容貌清冷,身段秀致,扎着一头利落的高马尾,身着淡青色的纱衣,穿着白绸裤和高筒靴,一柄白色的折扇别在腰间,很是洒脱不羁。
“不比多礼,不必多礼。”赵霰连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