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烟火盛放间
宴会厅不大,请的都是与她们家交好的人物,宋瑾桉冷着脸摆着不大好接近的样子,也免了应付的烦恼。厅堂富丽堂皇,一派欧式风格,当别淮韵和一个青年男人一同出现的时候,宋瑾桉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人似乎一滞,表情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惊讶。
“那是商言?”
她靠着个小团体,精准摸清了八卦。
“他们家居然还有脸上宴会?”
富商家的八卦比想象中精彩,但凡透漏出去,查到证据,恐怕踩缝纫机的机会都没有。
商言来自商家,听说从发家起,做的生意不太干净,还没等洗白,就害了自家小儿子,商家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也不至于倒下,不过这等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复往日威风,商家上下如今单靠商言一人。
听着听着,宋瑾桉想到了那天在别淮韵的卧室看到的照片。
那个恣意的少年。
——淼淼妹子?
陆巡十分钟前的消息,宋瑾桉这才看到。
——你不为祖国人民做奉献了?
陆巡似乎也不忙,秒回。
——在做了在做了。
宋瑾桉不关心陆巡出现在这的目的,她没再回复。她厌烦了宴会中的虚与委蛇,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给别淮韵脱身,便来了个人,将她带到了二层。
别淮韵脱了高跟鞋,藏在二楼的小房间里,见到宋瑾桉就抱着不撒手,她抱怨,“宋宋,可累死本小姐我了。”
宋瑾桉拍拍她的脑袋,“你活该的。”
“哼。”别淮韵松开手,坐在床上荡着腿,“说是庆祝我生日,背地里呀,可都是交易。”
而后,就迎上宋瑾桉脸上的“不然呢”,别淮韵气极,抬手轻点她的额头,“宋宋,你这没良心的,都不心疼我。”
宋瑾桉认真点头,“你活该的。”
“……”别淮韵叹气。
宋瑾桉陪她一同躺在床上,乱了发型也不在乎,室内的水晶灯柔和不刺眼,听她讲起幼时的事。
别淮韵小时候和商家是对门,那个竹马时常串门带她偷溜。
她学琴边哭边弹,他在旁边取笑,而后趁着大人不在,带她逃课瞎逛,两个小孩不识路,自己跑去了派出所,等到家长来接时已经很晚。
他挨了好一顿揍,第二天还笑嘻嘻出现在她面前。
但别淮韵记仇,缠着他的爸妈,给他报了个小提琴课,完了也去现场取笑他。
后来长大,他爱上赛车,不带她玩,她就偷偷跟去较劲,没人知道,他竟会染上毒品。
话题陡然沉重,别淮韵没有再往下说,她抬着手臂捂着眼,看不到光,语气沉闷,“除了他呀,我什么都没有,我爸妈工作很忙,而我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看重我的身份,冲着我爸妈来的。”
宋瑾桉向虚空缓缓伸手,凌空一抓,试图将光亮抓于手中,她说,“不是的,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可光究竟是抓不住的,“你还有钱。”
她这不算安慰的安慰,别淮韵突然就笑了,“嗯,是这样。”
宴会结束后,宋瑾桉是和陆巡一起回去的,来时天气正好,回时却乌云密布,压的人心不安,连静谧月色也无迹可寻。
宋瑾桉换了常服坐在副驾驶,倚着车门犯困,听见陆巡的声音,他难得正经,“淼淼。”。
“嗯?”宋瑾桉半睁着眼,尾音稍扬。
可陆巡许久没有开口,那副纠结写在脸上,宋瑾桉望着夜色无边,也不问,她只是等待着。
陆巡再张嘴时,又恢复了以往模样,他笑容轻松,“还没问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宋瑾桉又闭上眼,听到陆巡提起往事,说他第一次见她,她缩在宋靳言身后的场景,便把她拉到了回忆的甬道。
那是她上初中的事儿了。
久到,她好像没了这段记忆,久到她都忘了,被人欺负的滋味。
少年时,班上总会有个惊艳时光的存在,他成绩好,写得一手好字,性格又外向,到哪都是簇拥,那是她的同桌,也是她曾经的噩梦。
只因他曾对她投过来的一眼,他对她的帮助,却成了那些倾慕他的女孩,嫉妒的恶火。
她唯唯诺诺,听话懂事变成了逆来顺受也造就了变本加厉,如果班主任不曾站在她这边,宋瑾桉还来不及遇见唐司晏,就会掩埋于世间。
陆巡不知道的是,他熟悉的过去在另一个版本里,宋瑾桉没有宋靳言,也不会遇到陆巡,她是独自从深渊闯进世间的宋瑾桉。
但宋瑾桉的世界,仿佛从三年前醒来,看到宋靳言的一刻起就改变了。
“淼淼,你那同学……和你关系很好?”
回忆终止,车停在红灯前,在灯光落不到的阴影中,宋瑾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问,“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