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耳边是女仆的催促声，叶杏莫名地紧张起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步步往上踏去。

卡特琳站在阶梯的尽头，身上穿着的是圣女的礼服，是她会在正式场合中穿的那一身，得体又优雅，却让叶杏心中的不安更深了。

“卡特琳。”

叶杏心脏砰砰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眼珠子却不住地瞟向四周。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刚刚带路的女仆也离开了，卡特琳不说话，周围便是诡异地寂静。

“请和我来，谛下。”

卡特琳拎起白色的裙摆行了一礼，冷不丁地出声，在前方为叶杏指引着道路。

卡特琳总是对自己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这样陌生的恭敬也让叶杏更慌了。她跟在卡特琳身后，未知的恐惧让叶杏心跳声更响，她听着，几乎要盖过去卡特琳低跟靴敲在地面上的声音。

鞋跟的敲击声在一处鎏金的沉重大门处停下，没有给叶杏喘息的时间，卡特琳动手拉开了那扇大门。

只一刹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便混着风声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无数的兽人民众站在楼下，不是教廷内最常见到的兔族，而是其他的兽人种族，每个民众都欢呼雀跃，像是在庆祝着什么一样，从这个角度望去，人群密密麻麻的，令人胆寒。

叶杏的脸一阵发白，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旁地卡特琳全然不顾叶杏的茫然，极为坦荡地走出大门，站在围栏阳台上，微笑着向着黑压压的人群道：

“我们是神明宠爱的种族，西弗尔也是受神明庇佑的圣地，即使旧神陨落，西弗尔出现污染侵袭的问题，但新的神明已然降临，祂已经平息了西弗尔的灾难，会像从前一样，护佑西弗尔直至永恒！”

“星神谛下！星神谛下！星神谛下……”

民众的欢呼声更甚，从一开始杂乱无章的声音逐渐变成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满是民众的尊敬和崇拜。

卡特琳又露出了微笑，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叶杏，示意她过来和民众致意。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只有叶杏愣在原地，对卡特琳的话有些不可置信。

“卡特琳，我并没有平息入侵西弗尔的污染，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声音不算大，底下正在欢呼着的民众根本听不见，可离她不远的卡特琳却能够将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她转过身去微笑着安抚了一番民众，又转过身阴沉着脸来到叶杏身边。

“谛下，我们不是谈好了吗？只要您乖乖听话，我就能给你合理的自由。您现在是要反悔吗？”

“你可没说是要我来欺骗这些兽人民众！”

叶杏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里满是被欺骗的恼怒。也许是担心底下的民众听见，卡特琳快走几步掩上了鎏金的大门，折返回来后又缓和了语气，神色幽怨。

“谛下！您知道污染的入侵会对民众造成多大的恐慌吗？消息传出去之后，西弗尔乱作一团，很多地方出现暴动，治安明显变差，教廷的卫兵都分派出去维持稳定了，再这样下去，西弗尔会乱成什么样？”

叶杏久居教堂之上的星塔，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听到这些，明显有一些动摇，卡特琳陈胜追击，继续诱哄道：

“现在，只要您出去见一面民众们，告诉他们灾难已经平息，西弗尔的骚乱就会解决了。”

叶杏上前一步，却又有些犹豫。“可污染并非真的消失，倘若再次出现……”

“不会的！”

卡特琳厉声打断了叶杏的话。“西弗尔是受神明护佑的地方，出现污染只是意外！等到您掌握力量，我们将再度获得荣光。”

面对叶杏复杂的眼神，卡特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补充道：

“当然了，教廷应对污染的经验的确不足，只要您答应下来，平息这次的暴动，给我们应对污染的时间，下次就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叶杏其实不太相信卡特琳说得话，可自己并没有选择的地步，只能寄希望于卡特琳真的可以兑现自己的诺言。

她上前去，推开鎏金的大门，背负起欺骗的罪责，微笑着向着底下已经开始有些躁动的兽人民众挥手，余光中，她看见卡特琳悄悄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微笑来。

兽人民众们的心在看见叶杏出来的那一刻才彻底放下，欢呼声重新响彻，他们相信，既然是神明出面，那污染已经平息的消息一定是真的了。

西弗尔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庆典，音乐声和欢笑声一直飘进远在星塔的叶杏耳中。

卡特琳实现了她最初的承诺，她的确不像刚开始那样一直盯着叶杏了，可叶杏却没有去寻找忒休斯，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寝殿里。

叶杏就知道她没那么轻易放过自己，自己的自由是有了，可忒休斯的寝殿周围却多了不少护卫守着，以各种理由不让她接近。

叶杏没办法，一个人在教廷中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