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
……”
林南笙将病历单拿给她,
“我,脑子这里有病,来啊,再惹我啊,随时给你们表演一个掀桌子。”
说完,林南笙一把夺过病历单,关上房门,顺带紧紧地锁上。
呼,终于喘上气了。
林南笙不要低声下气,她应该是刚强的,板正的。
这一次过后,奶奶下楼估计说了些什么,好一阵子都没有人敢惹她。
直到叶辰和林业回到家,爷爷奶奶有了靠山似的,更是肆无忌惮。
“林南笙,出去走亲戚。”
“我不想去。”
远房亲戚,林南笙完全没有必要去,可是两个老人像是报复他一般,找林业告状。
“林南笙,现在给我滚去走亲戚,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
“噢。”
她弱弱的答应,在林业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就是真理。
林南笙不得不服从,毕竟他说到做到,真的把林南笙丢出去过。
八岁的林南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大冬天的被丢到门口整整一晚上。像是丧家之犬般,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地丢弃。
她哭泣,大吼,拼命敲门,可林业就是不让她进去,也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她蜷缩在门口睡了一夜,第二天乖乖进去认错。
林南笙有太多太多童年阴影,不堪回首,只好服软。
叶辰在一旁,丝毫不敢出一点声气,她害怕林业,也“尊重”他的一切决定,这是不可逆的。
“叫人。”
“舅公好。”
林南笙不情不愿地提着东西走上八楼,看着一屋子陌生的人,她感到有人正在扼住她的喉咙。
吃饭的时候,她不出意外和小孩一桌,伺候那几个顽劣的孩子。
小小年纪,满口粗话,对林南笙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舅公新年好。”
林南笙被林业威胁拜年,勉强挤出笑容。
小孩那桌所有人都在抢菜,轮到林南笙坐下,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菜。
她望向林业,他在大人那桌喝酒打牌,丝毫没有留意她。
林南笙没有吃一口,自顾自地在一旁和唐清竽聊天。
回到家,林业喝得酩酊大醉,叶辰扶着他上楼,睡前,林南笙在下面打地铺,还听见林业在嚷嚷什么。
“声,接着……”
模棱两可,林南笙也懒得理,随便吧,他们睡大床,林南笙睡她自己的地铺。
林业和叶辰都是那种为公司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认真负责”的“好领导”。
帮同事加班,周末一个电话让林南笙一个人在家,帮老板跑长途加班,每天下班各种应酬。
只要对公司好,都可以放弃家庭。
林南笙在这个三人家庭里是收拾烂摊子那一个。
父母对我尽职尽责给了林南笙不少麻烦——家长会自己给自己开,学校活动永远没有家长参加……这是她还觉得正常的阶段。
姑姑伯伯小孩没人带全都送回爷爷奶奶家,她就成了“大人”,以懂事的名义束缚她,明明自己还未成年,却要照顾一堆小孩。
林南笙讨厌在这里,总是被无缘无故骂,用蹩脚的家乡方言骂人,脏话出口就来。
重要的是,她是底层的人,无法反驳。
因为她是最大的,所以要让着弟弟妹妹,要照顾老人。
姑姑伯伯们逍遥快活,一切的苦难降临到林南笙的头上。
林业过年回来,这是林南笙今年第二次见到他。
林业和叶辰在公司有宿舍,不常回家,对家里人(三人的)特别节省,却在过年过节大把大把的花钱给亲友买礼物。
换来的是林南笙背后有苦难言。
“你要懂事,你是姐姐,就是应该让着。”
“谁不是这样,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不会替爸爸妈妈分担啊。”
林南笙从小被灌输这种思想,家里可以说是一地鸡毛。
林南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看孩子,这在那堆大人眼里才是理所应当。
“林南笙,把我的零食拿来。”
楼下表妹的声音震耳欲聋,丝毫没有一点觉得这么叫不妥。
林南笙用被子捂住耳朵,假装自己睡着。
“林南笙,你是不是聋,快下去把妹妹零食拿去。”
林业从床上下来,一脚踹到林南笙的身上,催促她下去“伺候”那群小祖宗。
“我难受,我要睡觉,爸,我不想去。”
“她是妹妹,你就应该让着她,去,我数到三!”
林南笙被迫爬起来,黑灯瞎火的下楼,睡眼朦胧给表妹找零食,送到她的手上。
“怎么怎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