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子”
“王妃”
“戚管事,神色为何如此急切。”
“刚刚殿下回来了,直接入了避渊阁(书房,处理政务之地)面色暗沉,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也不许旁人入内。沈公公和奴婢说,让奴婢请王妃过去看看。”
“我这就过去。”
………………
傅遥启开门,一束月光打进阁内。霎时,高棠之身仿佛披着一件月华锦。
避渊阁内,黑漆漆一片。只有书案那一支微弱泛黄的蜡烛在拼命的点亮这硕大的屋子,亦或者说在拼命点亮高棠低落的心情。
傅遥提着灯笼,姜姜拎着食盒。
姜姜把食盒放在书案底下就请礼离开阁内,并从屋外关上了避渊阁的门。
思虑良久的高棠缓缓抬起头,一副忧愁的面容展露与傅遥面前。
“你来了。”
傅遥坐其旁侧,从食盒中端出一碗阳春面。
“饿了吧,我刚刚做的,把它吃了吧不然面该坨了。”
“嗯。”高棠拿起筷子吃起了面。
“要不要我把其他的蜡烛燃起来。”
“无需太多光亮,一支蜡烛,一盏灯笼,足以。”
饥肠辘辘的状态下,高棠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与温润之姿。
“你吃的这么干净,这面碗都不用洗了。”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温暖的面。”
“饱了?”
“饱了。”
“喝一杯茶吧。”
“今天是什么味道的花蜜呀。”高棠期待着看着傅遥手中的蜜罐。
“茉莉。你在茶室装置了一整墙的花蜜,刚刚我路过就顺手取了一罐。”
“你不是爱喝吗,我就多备了点。不同的味道,喝腻了还可以换一换。”
傅遥点了两碗茶,茉莉的香味装满了整间屋子。
“你不问我,为何将自己关起来吗?”
“殿下想说自然会说。”
“朝中官员卖官鬻爵之风甚厉,那些贪官的爪牙都舞到父皇的跟前了。”
“我大概听说,是因为闽南一带有个父母官出了个大笑话,连朝中律法都全然无所知,根本处理不好地方案件,所以便随意判案。这事被御史齐大人和几个清流人士直接奏到了御前。”
“所以父皇大怒,便让我和三哥彻查此案。此案牵扯了许多朝中和地方官员,甚至最后查到了太子头上。当我和三哥将账簿,证供还有涉案人员名单呈给父皇时,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怒气冲天。而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将名单轻轻合上。父皇只惩罚了名单里一半的人,还有一半的人和太子他却说算了,处理太子和百余名官员只会动摇国之根本,让敌国起狂妄之心,让附属国有觊觎之心。如今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已经够了。”
“或许这就是陛下原本的目的。去一半留一半--警示。”
“父皇从来没想过要去处罚太子,这次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太子的网究竟织得多广多深。根本不需要全然剔除太子党羽,只需要适当剔除适当保留,便可达到震慑的作用。便可继续维持平衡的局面。”
“想必陛下是有意重用你和煜王殿下,削弱太子并形成政权平衡。他不希望看到一家独盛。你如此愁绪,怕是因为看不得那些德不配位之人的缘故吗?”
“你真的懂我。在其位谋其政,当官本该为民。他们身处高位却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做一个公平正义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清官好官。却从始至终都在谋私利滥用职权,不把百姓当做人来看。”
“你苦于当下的自己,无力去改变。但也别折磨自己,你想要的东西需要一个健康的好身体。”
“你不反感我去争夺皇位吗?”
“那个位子谁不想要。难道你不争,就能相安无事吗?其实大多时候,人都是被推着走的,就像我们成为夫妻。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欣慰。”
“欣慰?”
“你对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至少是真诚的。”
“我们是夫妻,同枕而卧。我们是不羞于说难言之隐的关系,是应当真心以待的关系。阿遥,我很庆幸这个人是你。如今,这世上我还可以拥有一朵可以舒心而卧的云。”
“你刚刚说你庆幸这个人是我。对吗?”傅遥很惊讶,因为今日的殿下不同于新婚那晚,喝了酒。今日的殿下很是清醒,清醒的殿下还是会表达和那晚一样的爱意。
“对,你没听错。这份感情你可能觉得出现的很是突兀,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它就像雨后春笋般一下子就钻了出来,我也是消化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是爱。”
“阿遥,会不会有一日你的心里也长出笋子来。”
“我不知道那天会以怎样的形式到来,或许不是笋子。它比笋子来得慢,但终究是一点一点生出来的。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对一个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