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梧,走出去。
归家无多日,傅遥就要出嫁了。
风声碎。又无。
月华如练,泽被于遥。
独自坐在庭院长阶处,望着月亮发呆的傅遥。重复着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而后向身侧看去,此人高大健硕,眉眼浓烈,深邃却又注入几分温情。他身上有父亲的房中沉香的味道。
“那日你为我挡烈日,今日又为我挡了这晚风。多谢,父亲如今应该很是看重你。”
“相爷只是嘱托我,小姐那日的送亲仪式要多加细致小心。”
“刚刚父亲也见了我,你可知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可以和你说吗?”
“小姐若愿意说,霍梧就愿意听。”
“他对我说:苍华,你是家中长女,家族荣耀,全系予身,你要担得起。”
“所以小姐才静坐于此,许久。”
“霍梧,如今你习了武,读了书,知道了外面的广阔天地。你依然甘心一辈子囿于相府,做一个听人使唤的奴才吗?”
“霍梧现在很明确,不甘心。”
“既不甘心,那就走出去。走出这座相府,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小姐,霍梧可以吗?”
“人人都可以。夜深了,你不能在我的院子里待的太久。快回去吧,别冻着自己,我也要歇息了。后日见。”
“小姐。我可以送你一个新婚贺礼吗?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都不拿出来,我怎么收。”
霍梧拿出一条官绿色的锦带,送给傅遥。这锦带是用来绑头发的。
傅遥接过锦带。
“谢谢,我很喜欢。”
随后转身离去。
“小姐,那霄王殿下,是这洛都城内最温润之人,日后定会待小姐很好。”
长阶之下对着长阶之上的人道。
傅遥转身:“多谢。”
出嫁那日,傅遥穿着最端庄最华丽的喜服,有着世间最盛大最体面的仪式,嫁给了权利。
走进了王府,走进了皇室。她的一生都被钉死在那座高高的围墙里。她不是没有想走的路,可她选择的机会被活生生的剥夺了。
霍梧一直以为小姐是奔向幸福的。却不曾想那是座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