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如意算盘

四奶奶多次被二奶奶气得七窍生烟，一念之下也不想再等三年，心道干脆这会就动手弄死她得了。四奶奶被说得意动，但又总觉得即便按她娘的计策做了，怕也不赶趟：“会试一般设在二月初，信从咱这送过去到京城，恐怕宗英早就考完了。”

武老夫人不屑地摆手：“怎么来不及！现下什么情形？军情十万火急！奉州府与京城之间八百里鸡毛信往来不断，让送信的人去贡院递个消息，由贡院通知宗英回来奔丧，他敢不回来？”

如此说来可行，四奶奶点头。

“事不宜迟，今天就做！”武老夫人沉吟道：“人不能在你府上出事！这样，你午饭后就回府，让那家人下午到城隍庙去瞧热闹，至于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也好，趁着恩科消息还没放出来，咱们也少些嫌疑。”四奶奶左右思量，越发认同她娘出的主意妙。

……

四奶奶如常在娘家用了午膳，将儿女们留在外祖家玩，她自己乘坐马车回了都尉府。

马车到了督威府，德管家上来迎接，连忙禀报：上午的时候四爷回府洗漱，换了身衣服人又走了，说不准何时人再回府，也没提何时送走后院二房的人。

四奶奶听了顿住脚步，装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道：“二房的人难得来趟省城，总被拘在后院也不是个事。德管家，你支点碎银子，使人下午带他们到城隍庙去乐呵乐呵，也开开眼，免得被送回老家后又到族里去埋汰我刻薄！”

德忠赶忙应下，一个劲地夸赞四奶奶慈善。

……

初三回门，瑞芳应邀去了肖府。弟弟也跟着去了，宝妮对肖府一直没有她娘那股热情，找了借口躲着没去。她独自看了半晌的书，颇感无聊，便去到陆先生住的院子，找二老聊天。

陆先生刚送走来拜年的同窗朋友，同窗给他带来了朝廷要加开恩科的最新动态。

加开恩科的消息总算得到落实，宗英提前赶到京城备考的宝算押着了！

陆先生激动得在房内来回踱步，搓着双手，此刻的他比当年自己参加会试时还心潮澎拜。

当年陆先生自己会试失利，落选做了教谕，但他坚信他的得意弟子这回绝对不会！

陆先生见宝妮进院，招手叫她过来，得意地打开了话匣：“宝儿啊，朝廷要加开恩科了，你爹呀说不定能赶上，哈哈哈！你要先保密个半天，明天官方消息会正式出来，你姥爷我是刚得了小道消息，哈哈哈！”

大周朝规定春节与冬至这样的大节官员放假三天，按理节后官方渠道会发布正规的消息。

不等宝妮接话，他激动地转了一圈，自顾自地给她说解起会试的种种：“你还不知道吧？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范围的考试，称礼闱。一般是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举行。全国的举人都赶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又称春闱。此次为庆贺立太子而加开的恩科会试，与正科会试等同。”

“会试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会试比乡试高一级，考官的人数也比乡试多一倍。主考、同考、提调等官也都由高级的官员担任。”

见宝妮瞪大一双秀目，听得全神贯注的，陆先生说得更来劲了：“会试主考官称总裁，又称座师。你爹若应试若考中就称贡士，俗称出贡。会试后就是殿试了，一般在三月初一举行。”

“贡士在殿试中均不会落榜，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殿试由皇帝新自主持，只考时务一道。殿试完毕，次日读卷，再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进士榜称甲榜，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

陆先生口那里还在口若悬河地涛涛不绝，宝妮的思绪却溜了号。陆先生口中提到的皇帝，在前世曾与她有过一夜肌肤之亲，甚至因那唯一一次她还怀上皇子！前世的她和皇帝没在一起生活过，他俩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她甚至连皇帝的相貌都记不清！但她生的皇子却承了皇位，而这位太子其实很短命……

而今，她的爹爹费尽千辛万苦、就为了接受皇帝的殿试，多么一言难尽、匪夷所思的命运安排！一时间宝妮内心五味杂陈。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合称三元。你爹已是解元，若再中了会元、状元的话，那可就是连中三元，那绝对是科举场中的佳话！哈哈哈！”陆先生一派神往，仿佛得意弟子三元及第就在眼前。

“当然，咱大周朝自开国起，连中三元者仅洪通年间的顾运辂一人而已，你爹出自奉洲边陲之地，能考中三甲进士就已很了不起了！”陆先生有弟子连中三元的憧憬，但最终还是回归了现实。

宝妮听得不由失笑，此时她心中唯祈祷爹爹能顺利参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