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取益舍损
半月后,宗英一行尚在进京途中,胡文祥托驿站送回书信,被送到了胡通判府。
两封厚薄不一的书信摆在案头,胡通判心情复杂地掂量了下两封信,儿子写给爹娘的信只薄薄的一页纸,写给宗英家的宝妮的信却厚厚一沓!也不知儿子在旅途中哪来的时间写信?他摇头瘪嘴,斜睇胡夫人道:“咱祥儿大了!”
儿子如此明显地厚此薄彼,做爹娘的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胡夫人强笑了笑,帮儿子说话:“信都没封口,两封信我都看过了。”言下之意信中内容并未逾矩,又道:“他们走到了鹿县,在官驿里碰到信差,胡顺之胡管事便托请信差给咱府捎带回书信。信里没啥事,给咱们的就是报平安,给宝妮的也不出格,说的一路上宗英教授给祥儿的经帖和典故。也不知祥儿咋想的,怎么给小女孩写这些个?”
胡通判抽出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嗤道:“就他那点小心事!想借此过了明路、定下宝妮当媳妇?做梦呢!”
胡夫人叹了口气,道:“唉,宝妮那孩子是真不错,原想着配给咱礼儿的。想想胡氏家族的子弟,你虽是嫡次子,但咱祥儿却是嫡长孙,他的婚事只怕咱做爹娘的也未必做得了主,还得他祖父祖母来定。”儿子的心意看来很明确,她担心儿子将来会因此受挫。
胡通判不以为意,听了呵呵一笑,完全不挂于心,道:“别说,我还就喜欢咱祥儿身上的狼性,做事有股子全力以赴的狠劲,象我的儿子!”转又安慰夫人:“反正离他娶亲时日还早,他自己娶不娶得到自己想要的媳妇,还得看他以后自个努不努力!”大族世家里人多水深,彼此生存条件差不多,想冒出头来、想活得舒心顺意,全凭各人本事。
胡通判觉得儿子那点的小心事不足虑,扫完儿子写给宝妮的信,将信纸塞回信封。他忽停下,皱眉道:“宝妮会爱看这个?”
“谁说不是呢!”做父母的操心完儿子喜欢谁,又担心儿子会不会被人家喜欢!
胡夫人见胡通判对儿子给宝妮写的信无异议,问道:“那把信送去给宗英娘子?”
“送吧,下不为例。”胡通判哼道。
这夫妻俩白担心了,根本没有下次,胡文祥此后再未给省城写过信,只有京城中胡府和胡夫人娘家的书信往来。
得了首肯,胡夫人立即命人将信送去宗英府。
再说宗英娘子,自打宗英一家搬到省城团聚后,宗英这是首次和她们分别,瑞芳很有些不适应。一家之主走了,感觉府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块。
在宗英离开的当天,宝妮就带着弟弟赖在她娘的房里不走,晚上娘仨睡在一张床上,仿佛她们又象回到从前石头村的那间小房子里。每晚睡前娘仨个挤挤闹闹的,冲淡了瑞芳在丈夫走后的离愁。
白天,宝妮去女学,弟弟跟着陆先生启蒙,虽陆师娘和宗武媳妇不时过来陪她说说话,然而总有大把的空闲时光,令瑞芳思念起丈夫。因而当宗英娘子接到胡府送来的这封信时,十分意外和惊喜。
胡文祥与丈夫同行,胡家又有传递书信的便利,她一点没往多处想,至于信是写给宝妮而不是写给她,她也没觉得有不妥,毕竟胡文祥与宝妮更熟一些。
信没封口,她迫不及待地取出来读。信中写的几乎全是关于宗英在路途中的点点滴滴。她激动地握着信,逐字逐句地细细地读来,又不断地往回看,很舍不得一下子看完。
信中写了很多宗英给讲解的典故,瑞芳看得勾起了嘴角。宗英平日在家就是如此,经常和她们娘仨娓娓道来,把各种典故当故事讲,讲得既生动又吸引人,她们都爱听。
瑞芳看着信,宗英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就如同真人浮现在眼前一般。旁人如此崇拜、夸赞、感谢自己的丈夫,瑞芳读信读得心花怒放,既开心又骄傲,对写信的人也大存好感。
等宝妮下学后回到家,瑞芳连忙叫她过来看信,娘俩头凑在一起,当娘的又跟着读了一遍。
宝妮的关注点与她娘不同:信上说她爹学会骑马了,肖管事途中请了两位武师,她爹跟着学防身的招式。难道爹在途中遇到了危险?宝妮心中猜测。
家信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信上没提宗英一行曾路遇劫匪,幸好随行有胡府的护卫,他们遇匪时才有惊无险。经验老道的肖得随后为宗英聘请了两名武师,加强护送。宗英见识了路途不太平,有了危机感,很快便学会了骑马便于逃命,还有一些简单的招式用以防身。
在信的结尾,胡文祥写到他们一路太平顺利,还表示有了宗英的指点,他有信心一次通过童试。宝妮这才将担心放下,她没想到胡文祥真的给她写信,看罢微微发囧,见她娘喜欢这信,便将信交由她娘保管。
瑞芳欣然收下信,此后隔三岔五地便翻出来读一遍。
到了晚上,娘仨上床入寝,照例睡前先玩闹亲昵一会儿。
宝妮每日上学要早起,娘仨现在同室却是分床睡的,瑞芳带着儿子睡卧室的大床,宝妮则睡在房内离大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