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
激烈又飞快,难不成是濒死时身体的反应,还是为他的话而产生的反应,她不知道了。淅珏微合上眼睛,手攥住衣服,莫名的顺着跳动的心小声的回了个“好”字,她不知道自己这声是否能让他听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接近死亡的此刻她居然是开心的。
或许,白泽才不是如众人称赞的那般是个“知晓一切的家伙”。现在的她,分不清种种复杂的情绪,过往十来年的经验也无法让她借鉴,只能顺着一种感觉回应着当下。感受到空气越发稀薄,连一口气都吸不上来,淅珏脑子有些眩晕,胳膊连忙撑住自己摇晃的身躯,眼前一晃想起自己掉落这里时,自己看到的无限的,以及他今天穿那身衣服,与自己那次看到的无限的未来渐渐重合,泪水不自觉的划下,原来造成他如此模样的是她自己啊。
“对不起……”将你牵扯进这里。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现在的无限或许正在哪里游历,有寻个他喜欢的地方隐居,或许会遇到个喜欢他的人类女孩……
总之,好像都比遇见她好。
“我好像是很喜欢你呢,无限……”真的很喜欢,只是自己没能在之前告诉他呢,现在说的太晚了,也太有私心了吧。淅珏自嘲的笑下,这么说的话,会在无限心里留下印迹吧,这样再让无限忘掉,感觉自己也好坏好坏的。琥珀般清透的眼眸渐渐失神,低喃声散在空荡的空间下,没有掀起一点点波澜,连呼吸声微小了下去,指尖最后在地上一点,微弱的荧光没入地面。而漆黑的空间仿佛就这样吞噬了一切,回归到一无所有的起点。
咔嚓,咔嚓——
忽然,黑暗被逐渐侵蚀,一块块的消失,视野明亮起来。
石壁旁,无限抱着被黑暗吐出的昏睡过去的淅珏,两人额头相抵,许久才确认是察觉到了对方浅浅的鼻息,无限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她双手攥在自己掌心之中,紧密到一丝缝隙都没有,好看的眉眼间的煞气才去了几分。
如果他晚上一步,结果是他无法想象和接受的。
想到可能会是那样的结果,无限周身的环境再次变得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将周围吞噬。而一株嫩苗从土地中探出头来,左右摇摆一下,便缠在无限和淅珏相握的手腕上,拨弄响了无限腕间的铃铛,而这才将即将处在暴走边缘的无限拽了过来。
深深的吸一口气,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淅珏的脸庞,在内心无数次的勾勒出这脸庞上曾绽放的笑容,无限眼底闪过无数情绪,最终藏起,抱着化为拟态的淅珏快步破开这牢笼。
外界和那伽对战的明王和老君,两人的衣服早已变得不似以往的整洁,边角之处更是有着破损,那伽原本就松垮的衣袍变得更加松垮,胸前和嘴角都沾些血迹。
三人对角而立,三股力量以他们各自为心盘旋在四周,直到一方忽然动作,另外两人也随即而动。几招,几十招,上百的对招,拳掌相接,激得白泽之地旁的海浪又高了几尺。除了白泽之地中心的那棵依旧郁郁葱葱的大树之外,入目的一切已然成为平地。
作为“神”,他们的能力各不相同,但无疑是处在同一水平之上,现在的交手只能说是彼此的拆招和阻拦。但伴随着那伽忽然的口吐鲜血,平衡就此打破。
身体不受控的后退两三步,呆呆低头看着手掌心处吐出的血,那伽眼底的恨越发浓烈,嘶吼着一掌将不备的他们掀翻,又挥手隔开一壁,跌跌撞撞的走到大树之下,那伽低声笑着,也不管身后冲来的老君和明王,翻手取出早先就取好的淅珏的血倒在上面,接着一手撕开粗糙的树皮,贪婪的吸取着瞬间溢出的灵来。
“哈哈哈哈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说完,只是轻轻的一挥,旋风卷起地上的石子和沙砾就朝着他们袭去,地面也如蛛网般开始一点点碎裂。原本石面上的花纹变得破碎,规整有序的花纹,此刻变成幼稚的儿童随手乱画的线条,凌乱无序。
完全没有想到那伽那一击的实力之强,老君和明王硬生生的接下,再抬头就见那伽疯狂的举动。两人脑内瞬间闪过绝对不能让他靠近封印,但却被几道那伽的攻击逼的前进不了几步。
忽然,一雨滴落在脸上,打散了些那伽眼中的狂热,仰头就见白泽之地的上空和远处不知何时渐渐积起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