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魔鬼

“已经有一部分的骑士到达惠特比了，”林舒慕道，“大赛的举办时间就在三天后，这剑……真的是神剑？”

被陆逢从石头里拔出来的剑此刻就像是根烧火棍，平平无奇的丑陋。

“不会有错，”陆逢接她的话，“我见它的时候，它会自己发光，而且那些死老鼠很怕它。”

“说起来，中世纪的西欧是黑死病最猖獗的时候，那些成群结队的可怕老鼠也许只是其中的显露的一小部分。”李项道。

“而且地里都是类似的气息。”林舒慕赞同道。“它们的数量很多。”

“不过，既然老大把这剑拔出来了，我们需要把它还给勋爵还是继续留着呢？”江涵问道。

“留着吧，反正没人会相信这剑是神剑的。”林舒慕道，“指不定会有什么用。”

深以入秋，接近傍晚的天色泛着玫瑰红，晚风微凉，农田上的农民还在弯腰拾穗。

林舒慕裹紧身上的薄毯和门口的几位挥手告别。

就在李项傻呵呵的回手时，身边的陆逢一把把他拉到身后，提脚就出门，嘴里含含糊糊：“我送她。”

林舒慕回头歪头打量了一下陆逢大度道：“也好，给你个新手适用期。”

两个人走到一半，她想到亚伯喜欢一些漂亮的小玩具，就临时改变方向要去集市逛逛。

时间尚早，集市非常热闹，和林舒慕初到这座小镇一样别无二至。

说到对这市集的第一印象，林舒慕忽然想起那个在集市口和他们打招呼的卡普来。

“你记得之前遇见的卡普吗？他照顾了我们很多最近很忙没有和他打招呼，”陆逢正好道，“他在一家猪肉铺当帮工，我正好要去买点肉，否则会被那两个二货念叨死。”

陆逢既然陪她买了玩具，林舒慕自然要陪他去看朋友的。

两个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巷子。

中世纪是西欧卫生状况最差的时候，城市的人们肆无忌惮的将粪水排入地下水道，小镇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集市上有一整条专门售卖肉食的小巷，道路虽然逼仄，但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切成一扇一扇的猪和牛明晃晃的摆在摊位上供人挑选。

而鱼鳞内脏苦胆和血水，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排放在地面上，整个小巷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腥臊味，配合着老板们的大声吆喝，在深秋的夜风里，让人如入酷暑般窒息起来。

陆逢下意识的挡在林舒慕前面，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血水和被丢弃的动物内脏，自己则毫不忌讳的大步上前。

林舒慕跟在后面，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避开血水。

小巷的设计可能是为了照顾到实际的排血水用途，是在一个缓坡上建成的。

林舒慕的脑袋忽然一阵刺痛，在她延申的五感上，她感觉到上次出现的可怖老鼠们，又再次出现了，在深处的地里鼓噪着，散发粘稠又恶心的味道。

它们渴望鲜血，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项。

“怎么了？”也许是错觉，前面的陆逢语气很柔和。

“那些死老鼠又来了，在这附近，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集中排放废物肉类的地方吗？”林舒慕问，“我怀疑它们现在就在那里，但它们的气味太浓烈了，我无法作出方位判断。”

“我知道，”陆逢道，“前面有处人工开凿的池子，他们在那里投放腐肉。”

“池子？”林舒慕难以置信，“西欧人这样处理垃圾，黑死病不会产生才奇怪！”

陆逢也无奈的摇摇头，嘟囔着该死，“卡普的肉铺就在那个池子旁边，希望他不会出事。”

两个人惴惴不安的继续向前，林舒慕的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一边用眼睛搜索香味来源，一边在脑海搜索熟悉感的原因。

从肉馆的招牌，到黑漆的啤酒桶再到老板们油腻腻的笑容。

透过敞开的门缝，林舒慕发现了一面镜子，也许是肉馆老板的起居室，除了镜子还有各种婴儿用品和杂物，一个到她肚脐的女孩儿在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婴儿。

偶尔传出婴儿清脆的笑声。

熟悉的香味就是从那女孩身上传来的，本来是一副很和美的画面，可女孩衣着华贵的背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女孩打扮得太精致了，她就像是油画里的小公主，蕾丝和珍珠不计其数的在她身上堆积，从花瓣状的礼帽里又泄露出一绺卷曲的金黄色头发，她用鲜嫩的嗓音哼着一首童谣。

“Ring around the rosy,

Pocket full of posies,

Ashes, ashes,

we all fall down……”

林舒慕难以控制的牢牢盯着她的背影，久到前面的陆逢发现不对，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她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