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送温暖

“不，”苏母露出个自豪的笑，“十里八乡就我家用得起净水器。”

“那他们平时喝什么？”林舒慕奇道。

苏母脸色沉顿下来，“不怕你笑话，现在的小姑娘都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了，国家也查封建迷信。以前我们村寨都喝山泉水，山泉水好，对身体有帮助。但是两年前开始，大家都说山神死了。山神死了，自然我们的水就变脏了。”

“你们喝的水是从那个山洞里流出来的吗？”林舒慕问。

“你怎么知道？”苏母惊讶看她。

“有人看见山神死了吗？”林舒慕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是鹿先死的，”苏母答，“山里的鹿都死在了农田里，那是大山的使者，他们死了，山神也就死了。”

结束了对话后，林舒慕决定改变线路去找姜杰。

姜杰家离苏白家很近。

走了大概三分钟就到了。

荒凉的一个破败小院，只有一楼大门处贴了红色的春联和门神。

院子里的地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青苔，院子围栏上全是枯掉的狗尾巴草，种了棵高大阴郁的樟树。

还有个蓝色的已经断了一只脚的木马。

大门敞开着，林舒慕也不是什么讲礼貌的人，轻手轻脚的靠近大门。

里面姜杰和人正在交谈。

姜杰的声音听得清楚，但另外一个人却听不真切。

“你……我弟弟……为什么……”

“需要……命……”

“他……活…………”

木门板太厚实，听不清楚。

然后门内的人交谈声停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猛的拉开。

一脸愠怒的姜杰一开门就看见了笑嘻嘻，举手示意自己无害的林舒慕。

“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懂得怎么正确的和人相处吗？”他语气还算平静。

“我是来送水的，你家的门都烂成那样了，我以为没有敲的必要，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林舒慕坦然道。

姜杰的眼神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手上。

她手里拿了一个巨大的军绿色水壶。

那是她从摧毁的大巴车下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现存物品，还是大一军训时用过的。

里面至少能装上一升的纯净水。

林舒慕自以为在姜杰面前表现得一向很友好，所以也没有表现出尴尬或者恼怒的表情，笑道：“这个村寨水好像不是很干净，看你家的条件，应该也很难喝上干净的水，你是无所谓了，我是担心你弟弟。”

说到弟弟，姜杰眼里的戒备和冰冷一下子融化下来，也不客气接过她手上的水壶。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屋子里头，传出男孩强忍的咳嗽声，伴随着浓重的药油味传来。

“你家是开跌打损伤的药油馆的吗？”林舒慕好奇道，从姜杰的肩膀处往他的客厅望去。

内里如一的破旧，上面的灰尘厚重的像是有好几年没人回来打扫，放在桌子上的干净的游戏手柄盒子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经典的老式中国客堂，方形吃饭桌，四张长凳子，墙上挂了一只低垂着脑袋的鹿头骨，摆好了香案和一些干果，还有一些破烂的彩色布条和石头。

贡品上新鲜摆上的，供桌也被细心擦过。

大门正对着一扇窗。

本来已经远去的寸头男生倒退着回来，正好对上了林舒慕的眼神。

楚俊朝她眨了眨眼，然后挥手再见。

“喂，姜杰，你刚刚……”林舒慕想询问姜杰刚刚是不是在和楚俊交谈。

但是姜杰只是死死的盯着客房的门口，咬紧了牙关。

那是一扇墨绿色门帘一半掩起的红木门，浓烈的药油味从那里传来。

“哥哥……哥……”有模糊的男孩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舒慕被姜杰不由分说的推搡出了门。

“别再来我家。”姜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