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
接收到来自圣君满满的恶意,谢九回到马车旁对着空荡荡的马车好一番咬牙切齿,心里再一次把江无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她拍着胸口,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是人是狗随他去......默念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心里那股奔腾的怒气,和薛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发起愁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谢九带着薛植气势汹汹杀回客栈,准备讨个说法。
“什么民风淳朴,我看是进了贼窝才对!”谢九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一条腿曲踩在板凳上,很是不客气。
客栈老板苦着脸,他也没想到呀,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客官息怒,咱们这儿小地方向来没出过偷盗之事,咱这客栈还连续三年被评过模范商户呢....”
谢九听了更生气了,好嘛,合着这小贼就是冲她来的呗,同他理论了半天,对方还是不愿意赔她的马,说是小本经营没这项服务,最后谢九万念俱灰地先将就买了客栈里也是附近唯一的坐骑。
一头呆头呆脑的倔驴子。
谢九十分肉疼地掏了银子,从马换成了驴,这其中的落差让两人犹如霜打的茄子,马匹珍贵,侍养也需小意,一般人家少有,只能等到了大一点的城镇再换,薛植红着眼给驴子上套。
谢九瞅着这头驴子越看越不顺眼,这蠢驴歪着头,谁也不搭理的傲娇面孔,一副冷漠呆板讨人嫌的样子可真像极了某个人!
谢九心思一转,对着驴子道:“你头先的马师兄叫无敌,干脆以后你就叫无良了!”
无良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恶意,朝她喷了个响鼻,谢九擦着脸气不打一处来,“是我花钱买了你!我可是你的主——”
话没说完对面的无良又朝她喷了下。
“欺人太甚!”谢九撸起袖子一副要和它较量一番的模样。
薛植见状忙开口安慰道:“师傅,您别难过,您看无良长得威风,驴蹄结实有力,想必也定是能日行百里的!”
谢九转过头怀疑上下打量了下,怎么看这只蠢驴子也不太像是能日行百里的样子,带着些许希冀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吗?”
薛植点头如捣蒜。
行叭。
视线一转,江小心眼儿正和玄右逐风说话,见她下车,往这边瞥了一眼。
谢九冷哼一声,慈爱地抚摸着毛驴,表情微妙,以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无良呀无良,你可真是一只没有良心的大蠢驴!”
含沙射影地有些明显,江无妄身形一顿,眉头拧成一团,不悦的目光投掷到她身上。
谢九在他的吃人目光中施施然上了马车,哦不,驴车,她可没指名道姓,给自己的驴起个名字还能碍着谁了不成?
江无妄一行整顿完毕,两匹马经过一夜休整愈发精神抖擞,神采赫赫地昂着头站在原地,与她那头呆头呆脑的驴子形成鲜明对比,玄右坐在马车幸灾乐祸地回头瞟了一眼,轻嗤出声,接着一扭头,无情地绝尘而去。
黄沙漫天,谢九吃了满嘴的灰。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小心眼子们凑一窝了!
谢九呲牙,对着前方虚虚挥了一拳,神情肃穆气势磅礴地朝前一指。
“追!”
薛植认真点点头,高高举手挥了下,马鞭凌空响起,声音划破天际。
“驾!”
一炷香后。
一辆慢悠悠的驴车闲庭散步般行驶在乡间小道上,若不仔细看,甚至没发现它还在移动。
“日行百里?”
谢九撩开车帘,眯起眼看着方才还信誓旦旦打包票的小徒弟。
薛植顿时蔫了,满肚子里扒拉着理由:“呵...呵....师父....这驴许是水土不服...”
谢九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水土不服个鬼!老子信了你的邪!还日行百里,这二里路都走了快一个时辰!蜗牛都比它跑得快!”
气也无用。
谢九转回身嘴里叼着跟草木棒在车厢里躺尸,开始悼念自己的马和银子,慢就慢吧,反正到下个驿舍总归就这一条官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良丝毫感应不到其主人的焦躁,继续不紧不慢地端着脑袋往前晃着,谢九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车内,双眼发直地看着褐色的篷顶觉得自己真的该拜拜菩萨了,怪道传闻圣君天命孤克,自己定是被克着了,不然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这么倒霉呢?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邪门儿得很!
师徒二人不紧不慢地在坦途上前行,没了前面马车的威压,反倒轻松了许多,谢九闲适地斜斜躺在坐垫上,突然,驴车猛地颠了下,车厢里‘哎呦’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谢九揉着后脑撩开帘子问道。
薛植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父,无良它尥蹶子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