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沧陵的城墙已经整砌一新牢固的基石坚不可摧,罡风吹得墙头上的旗帜烈烈飞扬。
俗话说大雪不寒来年旱,随着几场落雪后寒冬愈发凌冽,羌芜动作频频,关外多山脉和沙地,羌芜主要以游牧狩猎甚至劫掠为生,每年到了冬季万物萧条时便难以为继,大燕边境百姓时常受到侵扰,边沙异族觊觎这片沃土已久,甚至早已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江无妄厉兵秣马整合沧陵府军,短短数月由原来的三万增至六万余,人数堪堪增加了一倍多。
清晨,已近深冬,西北大营里战士们正站在稀薄的晨雾中,沙草里冻着层盐粒般的霜,虽然没有风,但那种凛冽刺骨的寒意依旧穿过棉衣渗进每个人身体里。
“跑起来——”一道雄浑洪亮的号令声在广阔的沙场上响起。
整个大营异常安静,没有人窃窃私语,令下后,由各个把总分令下去,士兵们开始负重行跑,以提高耐力和体力。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战场上,最大的敌人不是无眼的刀剑而是过度疲劳力竭而亡,耐力与体力是士兵们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基石。
接着进行武器操练,这是必备的技能,只有掌握好对武器的运用,才能在作战中击败敌人,步兵使用的是单面长刃,两人一组持械对垒,以最快的速度提升战力。
最后则进行各种阵型演练,于军队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个人的格斗作战能力,在步兵方阵里,即便是死也依旧要守住阵型,一个方阵一旦被骑兵冲散,下场就是被马上的骑兵像砍冬瓜一样砍成两节。
奏报送到江无妄书房时他正在看沧陵边境舆图,斥候送来军报羌芜大肆率兵进攻,穿过陇西,越过天狼山,沿渭水正一路挥兵北上,欲发动急攻。
羌芜人自诩天狼,沧陵兵力的快速增加使得羌芜觉察到了危险,便企图在它完全壮大崛起之前将其扼杀于萌芽,羌芜人久居塞外边疆,擅长马上作战,作战时更是多倚仗精锐的骑兵在前冲突。
蓄谋已久又有备而来。
官署议事厅。
一名武都司道:“圣君,与其固守城池,不如主动出击,虽然眼下敌众我寡,可眼下沧陵边较之前军兵强马壮,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圣君!老子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怂蛋,早就窝囊够了!这回非得把这群王八打得龟缩回老家再不敢冒头!”另一个将领接口道。
说完将头顶的兜鍪卸下,抽出佩刀断发请战,引得厅内诸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圣君,我等并非逞一时匹夫之勇,时机已到,天时地利人和,铁鼓犹振,金刀未干,只求能够一雪前耻保家卫国,即便战士沙场又何须马革裹尸!”
江无妄行事果决,来到沧陵后日日勤谨不曾有一天懈怠,厉兵秣马,整肃军队,边防筑固,皆由他一力促成,一干武将对其心悦诚服。
一名将领蓦地出列单膝驻地,拱手抱拳道:“圣君乃将门之后,靖陵军威名赫赫,咱们憋屈了这么多年,这次一定要让羌芜人知道我大燕铁血将士不是那畏首畏尾的怂包软蛋!您一声令下,我等必唯尔是从,死不旋踵!”
“我等死不旋踵!”
屋内将领齐齐站起来单膝跪地齐声道。
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炽烈地望着上首坐着的男人,只等一个答案。
江无妄眸色深暗,缓缓起身。
“人折骨则失道,国折骨则失心,传令下去,鞠旅陈师。”
“战!”
——
谢九接到出兵的消息时,江无妄正在议事厅与众将领进行作战推演,两军交战形势瞬息万变,不能拘泥于固有的阵型,除了克制敌人的几种阵型演练之外,攻守力量分配以及对战冲锋梯次兵力配置各个环节都需要商讨斟酌。
第一梯队由负责冲锋,进攻时,用以突破敌防御;防御时,扼守第一线防御阵地。
第二梯队则由李弼带兵接上,主要用以接替第一梯队,增强突击力量,扩张战果;防御时,同样用以接替第一梯队的防守,或用以第一梯队反击突入之敌,扼守纵深阵地。
第三梯队在第二梯队后面的梯队。主要用以增强突击力量或用以反突击,如此循环复始达成最后作战目标。
谢九站在院子里看着亮如白昼般的房间,他们眼下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这条船翻了,她也得跟着呛两口水。
因为里面还没结束,谢九提着晚膳在官衙在后面等了会儿,等人都散了,这才提着食盒进去。
议事厅中央摆着一张大方桌,上面摊着一张巨大的舆图,上面画着沧陵以北各个道路盘口,山川河流,上面还插着几只小旗,以及一些文房器具,大概是用来代替各种地形地貌,这个临时的不知算作地图还是沙盘的东西显得有些简陋。
摆好碗筷,谢九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圣君,这枚平安符救过小的一命,灵验的很,如今小的把这份好运转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