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油又多，吃多了不得腻啊！”

他身边的田彩凤一句话没说，却将一个鸭腿吃完了，她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但无论田彩玉做什么她都要支持。

田老娘默默夹了块藕片和花菜，“咳，这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是吧，她爹？”

田老爹拿起烟袋，又想起田笑笑不让他在笑笑鸭坊里抽，又放了下去，什么话都没说。

三分之一的好评率，田笑笑的高预期瞬间掉下一半，她盯着冒烤鸭，捏紧桌角，狠狠下了决心，“笑笑鸭坊我改定了。”

洁白的月光穿过粉红色的帷帐，洒下一片柔柔的粉光，衬得田笑笑愈加肤白貌美，周道不舍地拨弄开挡在田笑笑眉间的碎发，浅浅亲下她额头，“娘子，我曾说过不让你受苦，你不必如此。”

田笑笑抬眼看向周道，不过才几日，他的眉间已皱出了个川字：“你已经知道了。”

夜色凉如水，田笑笑却心中闷热，烦躁的很，她揽过周道的头贴近脖颈，靠的近些，再近些，此时此刻两人是切切实实在一起的。

周道感受到她的颤栗，动作放缓，从脖子一路吻上去，最后落在田笑笑的耳骨处，轻声道：“你在怕什么？”

田笑笑偏过头，蹙起眉，嘴巴紧闭，只用鼻子发出短促的哼声，看起来十分难受。

见她如此，周道浅浅叹口气，双手撑起上身试图抽身，却被田笑笑一把抱住腰腹，“别，我怕，你别走。”

转过头的田笑笑已双眼噙泪，说话间泪水从眼角滑下来，惹人怜惜，周道已不忍心再问下去。

田笑笑的脸藏在周道胸前，呜咽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一个小小的蚂蚁妄想撼动整个大树，我没用，我就是个废物，我感觉很无力，什么都改变不了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周道怕她刚发过汗会感冒，拽过被子紧紧裹住了她，见她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缩在被子中，不住地发抖，他搂过她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淡然道：“若是结局已注定，那也不必强求，做过了就好，只求个心安吧~”

听着周道一下一下均匀有力的心跳，田笑笑心定不少，她擦了擦眼泪，“对，你说的没错，为了心安吧。”

她掀开被子，将亵衣穿上走下了床，从梳妆台的柜子中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周道，周道一遍打开图纸，她一边讲道：“这是我问康三要的县城的城防图。”

周道脸色未变，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

田笑笑继续道：“我将每个地方的人口数量做了标注，你看这个地方，两城交界处，原本荒芜人烟，如今人却越来越多，多是外地来的流民，按理说城里有吃有喝，流民应该全部进城才对，为何集中在这里？”

比之田笑笑，周道对这件事更加了解，他这些日子焦虑地症结正是他们，“这个地方既无田地可耕，又无粮食可种，却要白白交许多赋税，因是两城交界，是以无人管理，两城官员皆将此地当作对方的管辖之地，但是”

周道的眉头皱得更深，“一旦发生□□，这里顷刻间可冲破两城，届时城中百姓将退无可退，守无可守。”

真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会计，竟也关心起家国大事来，田笑笑道：“我想着笑笑鸭坊改做冒烤鸭，食材用量和劳力均要增加，如若我招工能刺激到一部分流民进城，分散人群，到时再加以劝导，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吧。”

“我只担心这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历史的车轮滚滚，她所做的一切皆是螳臂当车，徒劳无益。

她只怕自己救不了他。

如何心安？

周道心疼地摸了摸田笑笑又瘦下去的脸，道：“你应比我看得开些才对，区区不过百年，你我只尽力为之便是。”

田笑笑依偎着伏在周道的膝上，缓缓闭上眼睛，“是啊，人生不过百年而已。”说不定等朝廷更新换代时他们已经与世长辞了。

她释然了，周道却表情十分痛苦，想要触碰她的手收了回来，无声道：“笑笑娘子，谢谢你，我该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