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前尘,把魂丢(修文,可重看)
东海郡治下的百姓们,今天的心又颤了颤,决定他们生死的娇娇儿,正躺在绵软的大床上,冷汗频出,全身抽动,生死不知。
那几个犯事的仆从序齿排班,跪在地上抽噎,大气不敢出一声。
陈午扶着快晕倒的馆陶长公主,捏了把冷汗,方才这几个人怕是要人头落地,好在娇娇儿中途醒来救了她们。
而坐在西侧的陈乔脸色阴冷,他生来威猛,力气大,因为妹妹受伤怒拍桌子,嘶拉一声,桌子四分五裂,分别散落在房子四周。
有一块滚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丫头身边。
这丫头没名字,是陈午巡查东海郡时捡来的苦命人,本来想留作阿娇的贴身女仆,哪知刚带回家,就被告知,女儿爬树掉下来,至今昏迷不醒。
馆陶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夫还没个消息给出来,于是破口大骂:“你这庸医,治不好我家娇娇儿要你的命!”
房里的大夫手一抖,他悔的肠子都快断啦,前些年他赚得盆满锅满时就应该跑路,就因为贪财,今日怕是要把命交代在这里啦。这从脉象上看,真的没啥毛病,可就是浑身发冷汗,他又找不出原因对症下药,只好待在房间里拖时间。
馆陶长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全东海郡的百姓都知道。
砰的一声,是茶杯碎地的声音,馆陶长公主指着跪地的奴仆,质问道:“是谁教唆我女儿去祝巫山的!”
“公主,是祝巫山下一个会识字的老头,姓秦名福。”
馆陶长公主大手一挥,下了死命令要把那秦福抓来替阿娇报仇。
而昏迷中的阿娇逐渐看清长门宫,也看见一个衣裳华美的女人在哭。
阿娇走过去问:你为什么要哭?
女人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似恶鬼附身,她狰狞道:“因为不听话的孩子,长大以后只能哭。”言毕,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娇。
阿娇被吓到啦,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女人,结结巴巴地说:“娇娇儿,是乖孩子。”
女人诡异地笑了,“你是不是爬树了?”
阿娇蹬脚往后退,摇头否定。
女人反复地问,你是不是爬树了?
阿娇最后控制不住害怕,说出实话。
女人的脸这才变回美人脸。女人这时又说:“说谎的孩子要付出代价。”言毕,一道白光进入阿娇的脑海。
阿娇在梦中经历了女人的从小到大……也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猛地一声,梦醒,过往的记忆与现在相糅合,阿娇从床上爬起来,蹬被子,缩到墙角大喊大叫。
馆陶长公主推门而入,居然看见女儿喊出了血。
陈午冲过去捂住女儿的嘴,试图阻止女儿的自残行为,但没多大用,大量的鲜血从陈午的手指缝间流出,夹杂着汗水,那味道直冲鼻子。
而秦福跪在门外早已被打得泣不成声。
馆陶长公主则颤颤巍巍走到女儿跟前,抚摸女儿逐渐狰狞的脸,哭道:“娇娇儿,你别这样,你告诉为娘,怎么样才能让你舒服,不难受。”
阿娇这时突然睁开眼睛,带着无限的怨恨,露出与一双与成人无异的眼睛,看向馆陶长公主。
馆陶长公主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此刻,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不是她的女儿。
“你是谁?快离开我女儿的身体”,馆陶长公主拼命摇晃阿娇的身体,陈午鼓起勇气推开馆陶长公主,怒道:“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休得胡说。”
言毕,陈午抱着阿娇,唱起了当地的儿歌。
阿娇在父亲歌声的关爱下,以一个五岁孩童的心智,区区一个时辰的时间走完废后陈氏阿娇的一生。
醒来后的阿娇,她不哭不闹,也不开口说话,有时会带着大群婢女坐在祝巫山下坐一整天,偶尔指着天空上的彩云,痴笑。心情好的时候会说真美啊。
这时陈须骑马而来,手里拎着小竹筒,脸上洋溢着少年的质感,对发呆陈阿娇说:“妹儿,你猜这是什么?”
阿娇没反应,陈须很失望,不过很快又提起劲儿,毕竟已经失败了92回也不差这一回。在心理上安慰好自己,陈须调转马头,准备离开这里去军营找师傅。
却不料,阿娇竟开口说话了。
“二哥。”
陈须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凑到阿娇面前,“妹儿,你认得阿兄啦。”
“认得。”
陈须喜笑颜开,激动地抱起阿娇,放在肩头,撒欢似的在祝巫山下奔跑。阿娇趁机抬头仰望天空,用力吸气呼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
“二哥,我想吃松子糖。”她说。
“好,二哥这就替你买去。”
集市上热闹得很,各种小玩意她样样都想要,比如看到喷火的壮汉,大胆凑前就问可不可以学一下。
壮汉斜眼瞥一眼陈阿娇,噗嗤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