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来时路上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死者名叫丛鸢,女,二十岁,是江城大学中文系大二在读生,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凌晨五点到六点,死前没有挣扎痕迹。
由于近期临近五一假期,同寝室的其他女生共同约好了去酒吧通宵,直到早晨七点多才回来。
结果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当场吓的崩溃,尖叫声引来了人,这才报了警。
现场除了地面上的血字,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她似乎只是在早晨醒来,用美工刀划开自己的手臂,在地面上写下室友的名字,把吹风机的线剪下来打了死结连接在一起,系在上铺的床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分局的刑警队长叫于岳亭,和孟淮是警校同届,还算熟络,递了现场照片过来,“初步推断是自杀,死者留的那些字,证实过是同寝室另外三个人的名字。”
孟淮仔细看过照片,“人呢?都带过来了?”
“在隔壁寝室。”
于岳亭顿了顿,面色有些难堪,“因为我们处理不得当,还让市局领导接手,真是太麻烦了。”
“没什么麻不麻烦,都是本职。”孟淮拍了他一下,推开隔壁寝室,有压抑的哭声传出,女警正在轻声安慰。
他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掠过三人,“谁叫丛囡囡?”
“我……我是。”
最边上戴眼镜的瘦弱女生抬了抬手,面容清秀,身体抖的很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我们昨天一夜都没回来,有很多人都能证明,我没有。”
孟淮没说话,看了眼女警,后者立即会意,将其他两个人带了出去,丛囡囡明显更害怕了,抑制不住的哭出声,“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没说是你,这是正常流程,不用紧张。”
孟淮递了纸巾过去,默不作声的看她擦眼泪,等她平复下来,才问道:“你和丛鸢同姓,以前认识吗?”
“我们是同乡,一起长大的,也是一起上的大学。”丛囡囡低着脑袋,小声回答。
“那你们关系应该还不错。”
她嗯了声,又忍不住红了眼,声音哽咽,“鸢鸢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最近有遇到什么事情吗?或者说——”
孟淮话音顿了顿,“有表达过自杀倾向吗?”
“她最近好像家里出了一些事,我问她也不肯说,她向来学习成绩很好,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翘课很多次,考试也挂了科,被导师骂过。”
孟淮全程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听着她说,最后只问了句,“丛鸢生前在做兼职吗?”
丛囡囡嗯了声,“好像是的,这段时间她经常很晚回来,有时候就干脆不回来。”
孟淮点头,低头发微信让秦自游去查丛鸢生前的工作地点,后冷不丁问道:“她和你们关系怎么样?有矛盾吗?”
或许是想到那些在地面上的血书,丛囡囡忍不住抖了抖,摇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李雪晗和赵蕊虽然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可是也绝对算不上差,去年临近春节的时候她过生日,我们还一起买过蛋糕给她。”
“这么说你们相处很好。”孟淮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矛盾?”
丛囡囡咬了咬下唇,许久后才说:“也有一点。”
“就是鸢鸢这阵子早出晚归的,李雪晗觉得打扰了她们休息……”
她的声音低下来,“她们吵了一架。”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图书馆,没有在现场,是听别人说的。”
孟淮点头,抬眼看她,语调没有起伏,“听你说的,你好像和其他两个室友关系更近。”
“不是这样的,鸢鸢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丛囡囡惶恐的摇头,眼泪又掉下来,声音也带了哭腔,“可我只想好好读完大学,我能上大学是很不容易的,她肯定埋怨我抢了她的奖学金。”
“可我也想为家里分担负担,我妹妹考上了很好的高中,家里没有钱供她,因为家里的钱都供了我。”
她哭的声嘶力竭,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鸢鸢,对不起……”
丛囡囡情绪崩溃,无法再进行询问,孟淮退出去让人安抚,依次问了李雪晗和赵蕊,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死者和其他两个室友的关系不算好,也说不上太差,也确实因为死者早出晚归吵了一架,但也仅此而已。
赵蕊脾气温和,讲话声音也柔柔弱弱,是典型的服务型人格,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死者的不满,只说丛鸢好像最近遇到了困难,但不肯说,她曾经好几次看她偷偷哭过。
李雪晗长得很漂亮,性子直,说话也毫不客气,“早出晚归影响我们休息本来就是她不对,我就是说几句,她整个炸了不说,现在还想用这种方法网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