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凶手

“不过我还想问新一怎么突然出现……？”为了不打扰大家的游玩兴致，等尘埃落定，小兰才发问。

工藤新一自然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小鬼跟我打电话啊，说有个很有趣的案件让我来看看，正好我也在附近查案……”

“诶？可是这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诶，除了这个民宿和上面的寺庙——”

服部平次立即从房间的一角拖出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直接掏出一个摩托车头盔甩给工藤新一，转头吩咐和叶：“喂，和叶，你和小兰她们先吃晚饭吧，我和工藤去去就来。”

然后立刻拉开房门扬长而去，工藤新一也立刻起身跟上。

“喂——去哪啊？”和叶疑惑地偏偏脑袋。

“应该是去救人吧，”林原镜走到窗边，两位侦探已经骑上摩托从湿滑泥泞的小路上了山，“既然空木十六夜是望月先生捏造出的NPC的话，那这个案件的真凶应该另有其人咯——也是这次委托的委托人。”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如果有谁能揭穿我的罪孽……」”

“对哦！平次到这间民宿也是因为收到了什么委托……来着？原来是同一个！”和叶恍然大悟，不过也有些犹豫地继续道，“可是望月先生好像不紧不慢的呀。”

“那是因为……”望月叶的指腹围着茶杯边缘转了一圈，目光也转向那片山峦，仿佛能透过层层叠叠树林一瞥被掩映着的寺庙红色的顶端，“收到委托的侦探，可不止我一个啊。”

*

摩托车越过泥泞的土路畅通无阻一路向前，短短十分钟车程服部平次将车速飚向了极致，发热的出气管里喷出的烟气倏忽一瞬便消失在风中。

“刚刚在来旅馆的路上我简单查了一下目前有报道的雾天狗案件情况，”迎面而来的风吹走了大部分的声音，工藤新一只好在服部平次耳边提高音量来保证自己的信息传达到对方耳里，“公开的死者有两位，智念和住持，死亡间隔时间确实是一年，但由于现场情况案件被认定为自杀，新闻有所报道也是因为将其塑造为雾天狗的诅咒觉得有噱头可写。”

“既然跑团内容有望月叶删改，而且剧情里空木十六夜的动机很大一部分是林原镜当场车的角色卡，实际上凶手应该另有其人……”服部平次将摩托车停在寺院之外由砖石铺就的小径之上，摘下头盔挂在把手上之后，立即转身去推那扇挂有黄铜门栓的大门。

和预计的一样，年久失修的大门并没有落锁，而是缓慢向内打开了。

服部平次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寺庙内部的布局如同望月叶所描述，两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玄关进入了门廊，但落灰的玄关说明这里已经长时间无人拜访，而依据敞开的鞋柜里的情况判断，这座寺庙目前应该只剩下一位僧人仍旧守在寺院之内。

于是他们也没打算等到什么人接待，而是径直沿着门廊直奔禁闭室的方向，踏着吱嘎作响的木质地板向前，门廊尽头是远处的正殿，两人路过正殿之时留意向内瞥了一眼，这里被供奉的只是常见的佛像，而没有那披着破旧僧袍的翡翠喇嘛。

瀑布隆隆水声近在咫尺，两人屏息绕过禁闭室的一角，在连接着通向二楼楼梯的拐角之处，一位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身影独自一人站在瀑布之旁，目光望向樱花零落顺着溪水飘落的模样。

“秀念师父，你才是第二起案件的真正凶手，对吧？被住持杀害的智念，是你的亲哥哥。你如法炮制，在一年之后的那天杀害了住持先生。”工藤新一用袖口抹了把额角的虚汗，被濡湿的衣角令他神情有些恍惚，他明明没有剧烈运动，但为什么感到周围气温升高……

“你召集侦探来到这寺庙山下的唯一一家民宿，就是想将案件的情况再次重述，企图有人发觉你的罪行……我说的没错吧？我猜今天应该是你哥哥的忌日吧。”服部平次缓慢地向秀念靠近，多亏在跑团里的预演，他大概能猜到秀念在忏悔之后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因此不得不提前准备。

两位侦探如临大敌的模样令秀念略有些讶异，虽说他已经做好了一跃而下的觉悟，但是明显这两人好像也是有备而来，他咬紧牙关，最终露出一个苦笑。

“既然……你们都已经猜到真相了，我哥哥并不是被诅咒之人这件事也算大白于天下——”

他向后一仰，两位侦探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服部平次仗着体力优势果然勾住了秀念的衣角，但工藤新一明显已经脚步虚浮竟然未能赶上，那僧服被瀑布溅出的水汽已然润湿，服部平次单手难支，用力到指节泛白：“工——”

他的“藤”字还没从牙缝里挤出，仅仅是一瞬之间那僧服终究是从指缝滑落，服部平次伸手向着面前的虚空又再度伸手，最终无力地收回。

但是身旁的少年用手用力攥紧胸前的西服，用力地呼吸着，仿佛要用尽肺部每一寸空间，刘海凌乱地被水汽浸湿，贴在额头之上，苍白的唇瓣里吐出几个字：“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