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的腿，甚至原本只握住她胳膊的手，连带着仅用两根手指就控制住了她另一只不断掰扯的手手腕处，书杳想收都不回来。

“呦？还练过？吓唬谁呢？”方闻信讥笑，“你说你们这些虚伪的要死，自诩好学生的人，到底哪来的骨气这么傲啊？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和情况吗？”

书杳抬起眼，带着点生气的情绪看向他，他也同样看着她。但她却莫名觉得，他正在看的不是她，更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别瞪我，瞪也没用。”他的情绪陡然又开始下降，到了一种诡异的悠闲状态，“你们好学生不是平常一个个鼻孔朝天，觉得自己挺能的吗？你倒是从我手里挣扎一个出去啊。”

方闻信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以前肉白长的？还是以为我现在减肥了就没力气了？以前瞧不起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书杳彻底确定，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更像是和某一段记忆犹深的回忆说话。意识到这一点，她语气终究还是放缓，也停止了挣扎：“方同学，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你先冷静一下行吗？”

眼下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不如劝劝他。他大概也是有过很深的心结，导致稍微一刺激，就激发了他心中压抑许久的念头。

“呵，你当然不知道。”方闻信冷笑，“你多清高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吧？哇，你真是好伟大啊！那个时候，是不是对你来说给我这种人讲一道题是恩赐啊？”

书杳怔住。

他很快自顾自的说起来：“是，我胖，我成绩不好，但这碍着你们什么事了？给我取侮辱性的外号，不断的贬低我，瞧不起我只能考那么点分，说我猪脑子。哦对，还有那群混混，堵着我搜身，扇我巴掌，又说要我交什么狗屁保护费来保护我。”

“你们不觉得你们都很恶心吗？”方闻信像短暂的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再次定睛看向她，“你那时候帮我讲题肯定也在想吧？这个死胖子怎么那么蠢，他怎么跟猪一样教不会？他那一身贱肉真恶心，好想他离我远点？”

“不……”

书杳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会装啊。你多会装？那时候班上好些人都喜欢找你问题，你是不是可享受智商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他终于停住话头，还扯了书杳一把：“说啊？”

书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首先，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其次，我不知道你发生过那些不好的事情，刚刚我的语气不太好，是我不对，并不是故意揭你的伤疤。但不是所有人都以貌取人或者以成绩取人……”

“别他妈装了！”

他猝不及防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猛地将书杳往下拽了一把，她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扯，脚踝猛地一痛，整个人向下栽去。

方闻信却在此刻松开了手。

失坠感强烈来袭，书杳刚被放开，甚至无法及时反应护住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下倒去。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感觉原本有些疼的胳膊再次被人扯住，猛地一带，硬生生将她拽了一段。

但却并没有让她受伤。

书杳颇有些惊魂未定的看了眼一手拦在她眼前的人，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份饭，应该是给她带的。

沈周懿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你有病？”

书杳欲言又止：“沈周懿……”

方闻信像是惊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看看他们，一言不发的从旁边离开。

离开前，书杳听见了隐隐约约，不太真切的九个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就扭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红花油揉了之后休息一下，晚点就没事了。”

书杳慢吞吞挪动腿：“谢谢医生。”

“嗯，我出去吃个饭，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校医起身，将一支笔插进胸前口袋，“有人找的话就让他们等会儿，我一刻钟回。”

书杳点点头。

待校医走之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她看了看从背她过来到现在都一言不发，阴沉沉着一张脸的人，抿了抿唇，没什么底气的问：“要不…你先回教室吧？”

沈周懿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却岔开了这个话题，把小床边叠着的床上桌打开，打包好的饭盖子掀开，放到桌上：“吃吧。”

书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

沈周懿没吱声，把筷子拆开递给她。

书杳接过，一边小口的挑着饭，一边心不在焉的出神。

其实冷静过后，就越发的能反应过来方闻信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他整个人像是被割裂成了两个人格，而这两道意识又完全相悖。

她有一点点相信他最后那句仓皇的道歉是出自真心，但却也并不能理解接受他刚刚那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