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五月初,春季运动会迟迟开始进行。
书杳身体不太好,所以所有的运动项目都不用参加。她本来想给自己报一个接力项目或者两人三足,但体委当时连着劝了她好几遍,她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比赛开始前班委用班费买了两箱矿泉水和一些小零食,全班人都发了之后,剩下的一部分就作为运动员的补给。
她负责给需要水的同学递水,或者在他们参加项目的时候帮忙看守私人物品。
整个操场人满为患,精英一班和飞跃班离主持台格外近,尤其是飞跃班,头顶就是那个巨大的喇叭,音乐放得震耳欲聋。
书杳觉得耳朵有点不舒服,默默将右耳的助听器给取了出来,放进专用的小盒子里,又揉了揉耳蜗,这才好受了些。
这会儿正在组织运动员入场,刚刚许灿星来找她,把自己的外套和手机都放在了她这儿。
书杳乖乖坐在原地,怀里抱着她的校服和手机。
她和许灿星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去,而且还好了这么多年的。
大概是许灿星比较热情主动,恰好弥补了她的被动。如果说除了父母和哥哥以外,她最感恩的人就是许灿星,是她让她慢慢的学会了打开自己。
运动会这天是学校为数不多可以光明正大玩手机的日子,书杳坐在楼梯式座位的最上方,看了好一会儿,操场里还在乱糟糟的排着队形,就摸出手机玩了。
微信里有叶九洋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和许灿星都要去参加运动会,问她要不要吃点零食什么的,他买了好多。
不过估计是看她没回,知道她没看手机,所以刚刚已经给她送来了一些。
另外就只有聂晚声的一条消息,让她注意身体,别累到。
其实书杳没有那么脆弱,但貌似在聂晚声眼里,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隔三差五生病,像个碰都不能碰的玻璃瓶。
她也清楚聂晚声是在关心她,于是认真的回复了几句。
转眼她搬回家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她压根没能见到聂晚声几次,更别提书归远,两人一个比一个忙。
这么想着,她又给两人发了几句问切的话。
书杳退出聂晚声的聊天框,看到置顶之一的那个联系人,点了进去。上一条聊天记录已经是半个月前,她主动打了电话过去,但聊了没两分钟匆匆挂断,而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她抿了抿唇,发去消息:【哥哥,你最近忙吗?】
书嘉也十八岁就出国,这两年几乎不回,他的学习似乎很忙,所以平常和家里人的联系也少之又少。
以前书归远聂晚声忙,她可以说是被书嘉也带着长大了,所以对哥哥有很深的感情,为数不多的依赖性也大多停留在了书嘉也身上。
书嘉也小时候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但没有她那么差,而且她出生的时候书嘉也已经四岁,那时候就已经开始默默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当时送书嘉也出国的时候,向来不怎么哭的她偷偷哭了好几个小时,大早上起来还是要笑着让他注意安全。
父母平常没什么时间关心他们的生活,书杳就有意识去简单问一问书嘉也的生活。消息发出去,她也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得不到答复,也没守着消息,点开录像拍了一段给他分享生活。
Yao:【学校组织运动会啦,本来想报名的,可是体委说我还是应该注意点身体。其实我身体没有很差,最近又把综合格斗的教学视频翻出来看了,跟着练了一下】
书杳不自觉弯了弯唇,点击发送,还想打字的时候,左耳隐约听见近处传来一道男声,几乎快被音响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给盖个完全。
她下意识朝着左边望去,没看见人才又看向右边,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
对方已经站的离她很近,又重复了一遍:“今天心情不错?笑这么开心?”
光看眼睛还是会觉得有点凶,但回想起前段时间他的帮忙,再加上那一晚上的小趴菜行为,她此刻就没那么怕他了。
书杳轻抿了下唇:“在给我哥哥发消息。”
“你哥?”沈周懿顺势坐下,“你还有个哥哥?怎么没见过。”
他坐在她右手边,他说话其实她几乎是听不见的,是靠着不太真切的声音和唇语生猜,但他有些话说时唇部动作实在太小,她分辨的很累。
书杳又默默拿出助听器戴上,忍着顶头巨大音乐声响的不适,又重新问了他一遍才简单说到:“我哥哥出国留学了。”
沈周懿点点头,没再多问。
过了几秒,书杳才迟疑地觉得有些不对:“沈周懿同学,你不用参加运动会的吗?”
而且,为什么他的语气随意又熟稔?他们好像也没有很熟。
“要啊。”他摊开一直攥着的手心,运动员的号码牌被他捏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