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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晚自习书杳没上，她和刘婷都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书归远和聂晚声都来了，通知了刘婷的父母，但刘婷的父母说没空，话里话外都对这个女儿挺漠视的。

教导主任胡平昌也在，她们俩被周菊香带进去，就看到了他那张铁青的脸。

校长室安静到甚至有些压抑，周菊香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却突然有了危机感，看向了单独坐在一边的男女。

男人西装加身，浑身透着股不怒自威的稳重，女人一席素色长裙，优雅婉约，脸上却不见笑意。

书杳简直就是他们两人长相的优点综合体。脸型小巧精致，下巴微尖，眼睛圆润清澈，灵动的跟小鹿似的，看起来格外乖巧。

周菊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不等她开口，一旁的胡平昌先行把手里卷着的东西砸到了桌上，资料自然摊开：“周菊香！你这个班主任就是这么当的吗？”

周菊香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吓得旁边半躲在她身后的刘婷也跟着一抖。

她试图装傻充愣：“怎…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主任？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不知道？”胡平昌斜眼过去。

“好了，平昌。”校长这才开口，望向站着的三人，视线落到其中一个身上时又慢慢笑开，语气瞬间和蔼不少，“杳杳来了，来坐。”

书杳微笑，也没拒绝：“谢谢方爷爷，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

以前方卓兵还住在他们家那边，后来儿女给买了房，搬去了半山别墅，随便一数也有小十年了。

“你这么小点的时候，我还抱着你去我家小院里摘花呢。”方卓兵手在半空中比了比，“一下都成大姑娘了，来学校也不和爷爷说，生疏了是不是？”

“哪儿能呢方叔。”聂晚声终于扬起零星笑意，“这不不想给您添乱么。”

“杳杳这孩子我还不知道啊？那小时候那么乖，长大了能差到哪里去？”方卓兵轻呵一声，视线又落到了站着的两人身上，“再说了，你们是不想添乱，多的是人想找麻烦。”

几人收起了闲聊的话题，胡平昌又出来唱了黑脸，看向了周菊香和刘婷：“来看看吧，对于这些东西你们有什么想解释的？”

书归远这人性格严肃沉稳，除了亲人，别人看不见他半分柔情。尤其是这种事情一出，他知道了就肯定要调查得清清楚楚。

桌上打印出来的资料，有周菊香的，也有刘婷的。

另外，书归远把刘婷和周菊香的关系也查的清清楚楚，别人钻破了脑袋争抢的助学金在刘婷这儿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情况不言而喻。

周菊香这几年也因为当班主任，没少收过父母给的“关照费”和“关照礼”，她又不会处理痕迹，随便一查清清楚楚。

周菊香每看一张，脸色就白一个度，到最后所有东西看完的时候，她站都快站不稳了。

刘婷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也惴惴不安。

胡平昌冷笑：“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周菊香说不出话来。

她自己做过了哪些事情，自己更是清楚。本来以为是拿捏了个好脾气的包子，没想到实际上是踢到了铁板。

学校还没开过家长会，她只见过主动找上门来的家长，班上同学的家境情况，除了几个主动申请贫困补助的，其他人一概不知。

她要是知道书杳家里很有钱，她怎么可能护着刘婷呢？到底只是表姑侄，哪有她好不容易得上的位置重要？

周菊香现在不仅后怕，还十分后悔。

她反应过来，突然跪下：“校长！主任！书杳家长！你们听我解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让刘婷好好给书杳同学道歉！”

胡平昌向来不吃这套：“你不是故意的？为侄女谋私利，吃家长回扣，次次都不是故意的？”

几个大人都对这场景没有半分意外和动容，倒是书杳暗惊了一下。

没想到周菊香这么不顾形象。

“那是，那是……”周菊香一时间也找不到说辞，看到旁边已经傻愣在原地的刘婷，拽了她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给书杳同学道歉啊！”

刘婷被这么狠狠一拽，被迫跟着跪下，瞬间声泪俱下：“书杳对不起，我不该踩坏你的东西，我不该偷穿你的衣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周菊香给她开请假条之前，书杳肯定会动容，但她们两人明显是不见阎王不落泪，她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动容。

书杳是那种心很软的性格，平常几乎不会跟人说半句重话，拒绝别人的请求也很委婉。但她一旦认定了的念头，也绝对不会更改，固执又倔强坚持。

她在她们的泪眼婆娑的注视下，平心静气的缓缓开口，却给她们带来了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