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域

无尽的黑暗，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意识被动沉沦在一片没有任何方向存在的世界，汤尘就像是无垠太空中的一粒尘埃。

不，比之尘埃更要渺小。应该是一种无法感知到自我的更微观的存在。

汤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此前，我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汤尘回忆不起来了。

他想要变得意识清明，重新对现有的情况有所了解。

极力控制着潜意识，汤尘尝试睁开双眼。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循环往复的重复试验。直到，汤尘真的感应到了自己的双眼！

下一个瞬间，伴随着眼皮的阖动，这片黑暗的世界仿佛天地初开。

一个奇点砰然炸裂。耀眼的白光充盈着一切，赋予了万事万物“黑白灰”的基底色调。

汤尘的视线模糊晃动，他想要抬手揉搓眼睛，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似乎正被什么重物压着，难以掌控。

于是，汤尘撑开了十根指头。

“duang！”的一声，那重物坠落掉在地上。

汤尘的记忆瞬间恢复，他想起来了发生的一切！

“特么的？我竟然没有死？真的假的！”汤尘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汤尘感觉到，自己的两条手臂就像是受到长时间的压迫，供血不足那般，赫然失去了感知能力。

类似的状况，他曾经历过。因而，完全不值得惊恐。

那是个雨后的午休，当他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身体出现同样的状况。

当时，汤尘真的惊恐万分。他还以为自己就要变成残疾人。

同那日一样，汤尘挺起胸膛，扭动脊柱，试图恢复。

十秒过后，双臂的感知总算是传递到了大脑，虽然仍旧有些滞后。但汤尘明白，自己不用去医院做截肢手术了。

“呼~”

汤尘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死里逃生的狂笑。

“喂！你没有死？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刑警赵静的声音传入耳朵。

“没事了，我很好！”汤尘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看到，赵静仍旧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的一根灯柱下。

“我睡了多久？”

“……十五分钟！”赵静抬起手臂看了看表，“现在九点二十五了。”

“这么早？我还以为自己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了。”汤尘感到诧异。毕竟，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深度睡眠。

此刻，汤尘感觉自己的状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同时的，胃部咕噜几声，发出抗议。

汤尘饿了。

“你…你驾驭了那只暗灵？窃取了它的杀戮规则？对吗？”赵静开口询问道。

“是吧？没错，我能够感知到。”

汤尘低头看向自己的那双手臂，像是被刷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油漆，和正常人的手臂截然不同。

他能够感受到，这双手臂之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就像是超英漫画中的那种机械手臂。触感冰凉，曲线完美，战力滔天。

“咚！”

汤尘握紧拳头，敲击在红砖路面上。几块久经岁月风霜的坚实红砖当即断裂，碎成了七八小块。

这股不知源头的力量，比之成为一阶除灵师，身体获得的增幅倍率，更多更离谱。

“恭喜，你获得了什么能力？！”赵静的眼眸中，涌现出强烈的憧憬。她就这样不假思索，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

“…你猜？”汤尘歪嘴一笑。

这种情报，关乎生死，他不会轻易透露给任何人。

虽然，汤尘觉得，赵静目睹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也多半已有大致的猜测。并且，她的猜测会是准确的。

“……”

沉默片刻，赵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她露出些许歉意的表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你能对抗这只暗灵吗？”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应该…可以吧？我试试。”回想起失去意识的最后那一刻，汤尘站起身，又从地上拾起了那柄三米长的锈刀。

走近身旁的那根灯柱，汤尘抬头，看到一个新的虚影出现在那双无骨手臂的尾端。纤细的十指交错相扣，紧紧掐住了虚影的脖颈。

他毫不费力地挥动锈刀，砍在虚影之上。

然而，锈刀并未对其造成丝毫的伤害。果然，虚影不存在于现实世界。

灯柱还是有点高。即便汤尘跳起来，挥舞成风的锈刀也仅仅只能到达虚影胸口的位置。

按理来讲，覆盖了诡异力量的锈刀，应该是能够斩断那双无骨手臂的。可惜，碰不到。

想了想，汤尘再次挥动锈刀，砍在了灯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