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个分歧
看起来凄惨无比,不过化为鬼之后的高度自愈能力和开启的反转术式将我的伤势立刻复原,当我正准备起身之时——
由他的手所化作的刺鞭,已经重新伸到了我的面前,来到我的下巴处。它强硬地从这里将我几乎埋入地板中的脑袋托起,迫使我以仰视的角度看向他。
而刺鞭仿佛灵活的蛇类一般涌动,最终在我的面前鼓起幅度,于是我能清楚看到它狰狞又恶心的表面,几乎是近在眼前。下一秒,一张嘴破开上面的皮肉,仿佛蠕虫般钻出,露出里面无比锋利的牙齿,隐约可以窥见里面贪婪的唾液。
它的嘴角上扬成恶意的幅度,如同噩梦具体化在眼前,对我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只要你的体内还存在我的一滴血液,你便永远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随后那张嘴发出了愉悦的笑声,接着就仿佛被刺鞭上的血肉吞噬一般,在令人不适的细碎咕噜声消逝之后,又一点点回归虚无。
狰狞的刺鞭仿佛一瞬千里的闪电,迅速回到主人的身边,回归成手。
我看向旁边的鸡汤,发现一点也没有洒。接着我微微移动位置,在地板完整的地方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重新端起鸡汤。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能知晓我的全部想法,甚至连我刚刚关于指甲的所有思考和研究过程都了然于胸。
鬼舞辻无惨读到我的内心后,扬起了嘴角,接着便听到我的下一个念头。
——那么您对于指甲的选择有什么见解?
他刚刚将我的内心全部听了一遍,想来也知晓我对于指甲的看法。而他拥有尖锐指甲的时间显然比我长,使用更多,自然在这方面有更多的亲身体会。
我感觉这就像瞌睡时送来了枕头,嘴笨的我不用组织语言就能将想法传递过去——这简直是交流废的福利。
并且为了防止对方同时听到现实和内心的声音,产生恼人的二重音,我细心且贴心地闭上了嘴,企图和他进行单方面的意识交流。
我乖巧地看向他,非常礼貌地没有动手中的鸡汤,并将自己真挚的想法传了过去。结果没想到他的青筋爆出,下一秒我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暴.乱,我整只鬼直接倒在了地上。当然鸡汤被我在倒地之前,极其熟练地安稳放在一旁。
“……给、我、滚!”
——所以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我仔细回忆我刚刚的想法,觉得自己提问的态度非常真诚,没有在对话的过程中喝鸡汤的行为礼貌至极,甚至连提问的原因也明明白白在脑海中浮现。
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但有可能他的雷区比较奇怪。毕竟是我冒犯了别人,我在脑海中向他真挚地道歉,并再次以更加客气的语气问他刚刚的问题。
——那么您对于指甲的选择有什么高见?
我把之前的“见解”改成了“高见”。语言表达一直不太行的我觉得自己有进步,但是我听到不远处沉重的呼吸声。
鬼舞辻无惨深呼吸了一次,随后语气里带着威胁,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想一想待会儿要给我烧的人.肉料理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总会有人要以人.肉料理,用与此相关的各种方式为难我呢?
现在新的问题摆在眼前——
变成鬼之后的我,可不可以做人.肉料理?
我感受胃里的冰块和嘴里的棒冰,似乎它们已经被过载的思考加热到融化。
我开始觉得艰难。
我把这碗还完好的鸡汤捞回后,从地板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找了一块没有破损的地板坐下。
同类相食似乎是不能吃人和做人.肉料理的原因……我现在是鬼……好像没有问题,但轮回是人类为导向的……所以不能吃的肉很可能就是特指人.肉……
我本身就不擅长想这些,现在处于这种理智缺失的饿鬼状态,更是想着想着就掉线。
但我回忆起之前我完全丧失理智时,坚定地选择不食用人.肉。
那时我在想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又变回了人类,那么怎么办?我曾经做过的人.肉料理和吃过的人.肉到那时必然会反噬我。
读到我此时想法的鬼舞辻无惨嗤笑一声:“没有意义的理念,在绝对武力的压迫下一文不值。”
“不知悔改,我已经给你过很多时间,但是我的耐心有限,”他微微敛起眼眸,里面的不耐清晰可见,“我没空哄你,甚至现在也不打算再在你的身上花时间。再过一些年总会有比你更优秀的厨师,现在已经永恒的我自然等得起。”
“这是最后的五秒——”
“五秒后你再不妥协,你便直接步入死亡吧。”
恶鬼扬起了嘴角。
“五。”
在他出声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既然他能读我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