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蕻
,”苏楚箐从顾屿衡手里接过早餐,“那你午饭需要我送过去吗?”
“不用,我去食堂。”
苏楚箐点头,“那行,还剩了点咸菜,我用香油凉拌装起来了,就在厨房柜子上,你带去吃。”
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国家大力发展农业,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显著提高。特别是在首都,高级知识分子的午餐都是标配的两素一荤一汤。
被看做是上不了台面的咸菜,苏楚箐却根本没觉得拿不出手。
她的咸菜都是用空间蔬菜腌制的,师傅亲传的配方,贵为天子的皇帝馋了都会让管事公公亲自来找她,普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
“各位同志辛苦了。”
“部长慢走,有任何问题及时与我们联系。”
“贵院人才辈出,后生可畏。”
“……”
华京大学最高规格的学术会议厅。
双开漆木门前,身穿军大衣的中年男人神色犀利,与前来送行的学者们做最后的告别。他身后跟着一行人,无不穿着深色中山装,手提密码公文包,表情肃穆。
他们今天过来,是代表国家,与学界共同推进国防事业发展,特别是火箭和导弹技术。
全国最专业的学科大佬齐聚一堂,研讨会从上午开到下午两点,院长有意让顾屿衡在这些人面前多露脸,就安排他负责会上的答疑工作。
顾屿衡刚整理完会议记录,送完领导的机械院院长周涛斌便叫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下午几乎没什么人,俩人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得,又是白菜。”
刚打开饭盒,周院长的嫌弃便溢于言表,白菜这玩意吃一顿两顿还行,天天吃真是遭不住,关键食堂的厨子为了图方便,最爱清炒白菜,吃得人嘴里都要淡出鸟味来。
不吃又不行,抽了双筷子出来,院子略带嫌弃地扒饭。
刚想吐槽食堂师傅这菜炒的,便看见坐在对面的顾屿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罐用塑料袋包裹严严实实的咸菜。
周涛斌:不记得咱院拖欠过工资。
“这啥?”
顾屿衡言简意赅,“从家里带来的咸菜。”
周涛斌当然知道这是咸菜,他更好奇的是顾屿衡为什么会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咸菜来。
顾屿衡出国前周涛斌当过他的副导,知道这人有洁癖,像是什么腊肠、熏肉,他觉得处理过程不干净,鲜少食用,咸菜更是没见他吃过。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是周涛斌视线太过炙热,顾屿衡盖上罐头瓶,系好塑料袋,将用公筷夹出的咸菜放在碟子里,往对面推了推。
“您尝尝?”
周涛斌也不给他客气,夹起一块,“我看你前几天找人事请了婚假,你去找谁结的婚?”
还没等回话,舌尖接触咸菜的瞬间,周涛斌就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这咸菜对味!”
老顽童般把碟子完全推到自己面前,也顾不得顾屿衡的新媳妇如何,周涛斌毫不客气:“你带了这么一大瓶,这碟就归我了,还是腌的雪里蕻,挺会享受啊。”
蕻,草菜心长。雪里蕻又称春不老、雪菜,北方下雪的时候,周围的植物都死光了,只有这种菜还是绿油油的,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
周涛斌在乡下当知青的那段日子常吃,回城里倒是见的不多,这种菜处理不好吃起来容易发苦,但眼前这碟咸菜,无论从外形还是口感来说,都是拔尖的滋味。
“您不认识她。”
顾屿衡无奈,重新给自己装了一碟,苏楚箐昨晚拌的咸菜,里面加足了香油,哽啾的野菜杀出水分,又咸又香,用来拌饭吃刚刚好。
“不是我们学校的?”周涛斌自己碟里的咸菜见底,便打起另一碟的主意。
顾屿衡摇头,“不是。”
“倒是稀奇,就你这个闷葫芦,还能成功娶到媳妇。”
周涛斌已经不在意顾屿衡的媳妇是真是假,此刻他的一颗心全都黏在那一碟墨绿切碎的菜叶上,然后眼睁睁顾屿衡把咸菜挪到一边。
“看给你小气的!你那么大一瓶,分我点怎么呢?难不成是你媳妇亲手做的?”
周涛斌原本是气话,结果就看见对面年少老成的男人点头,仍是一副面瘫脸,语气却带着些许骄傲。
“嗯,的确是她做的。”
周涛斌:“……”
别人或许不知道,自家学生,周涛斌能不知道?估计这小子心里在偷偷乐呢!
怪不得付国平昨晚吐槽,说他为了早退还想出回家吃饭的法子,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一碗小小的咸菜都能如此爽口,要是他家媳妇有这手艺,周涛斌觉得自己一定顿顿往家跑。
得意门生解决人生大事,周涛斌肯定替他感到高兴,天知道就他这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