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留书情断凌波阁(2)
“曾郎……来生,我和她……你多偏向我一点……曾郎,照顾好自己……”迷若这个傻丫头,明明深爱自己,但是到死都不敢问一句,连下辈子都想好了要和别人分享自己。曾曌啊曾曌,有了如此女子,夫复何求?
但是为什么,到迷若死后,自己才发现一颗心里已经满满的全是这个傻瓜的影子?原来那个美艳骄傲如太阳的女子只是自己少年时一见惊艳求之不得的执念。迷若我爱的原来是你啊,我以后会好好爱你,你怎么可以抛下我?我以前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死死管着我? “曾郎,照顾好自己……”为什么都叫他照顾好自己而不能留下来陪着自己呢?为什么? 曾曌的额角隐隐作痛,内心的积郁越来越深,他坐到琴边自弹自唱起来—— 渺渺孤江边, 情线两世牵。 初忆繁华旧年, 几人欢笑几多言? 而今泪涟涟…… 宝马香阁初惊艳, 一笑倾城颜。 不思量,忘白莲, 乱花、迷若、小园。 如今青丝谁与绾, 一人一月心欲乱。 无奈东风对花残, 痴情谁以堪? 月染白发晓霜寒, 天上人间再见难。 黄泉冷路谁伴? 相思肠断。 如今香魂何处寻? 小径、樱花、洒满。 车帘半卷笑嫣然, 一见从此痴心汉。 风缈缈兮不见佳人, 不是英雄,不拥佳人, 唯是英雄,痛失佳人…… 当初迷若问这首曲子是为了谁做的?为她还是媚姬?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忘记了,多半是沉默不语,又伤了她的心了吧?等她死后再唱,其实这首曲子竟然一大半都是迷若。 也许这辈子注定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吧?曾曌闭眼浅笑。他是没有关系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爱上了最不能爱的人? 曾曌边弹边唱,边唱边想,也不知唱到了第几遍,待睁开眼的时候,亭中多了个美丽的红衣女子。 “蔻儿啊……”这月光撒映下,绛蔻的脸真的像极了她……她是长这样的吗?好像也不是,现在自己闭上,满脑子都是迷若的样子,几乎快把她给忘记了……如果今日绛蔻不出现的话,自己还真快把她给忘记了。 “伯父,是有话和蔻儿说吗?”绛蔻也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曾曌此番在凌波阁外月夜弹琴绝非睡不着这么简单。 “是啊。”曾曌停下了拨琴的双手。 “你走吧。”曾曌淡淡地说。 “好。”果然是离的爹啊,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七分相似。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这下倒轮到曾曌惊异了。 “伯父若不想说,绛蔻就不问了。” “你爱他吗?”这样的性格,果然和当年的她很像啊。 “一生所愿,唯君而已。” “那你为什么肯离开?”时隔多年又听到了这句话,曾曌直想笑,却笑不出。他清楚地知道绛蔻所言的“君”是指谁,看来,感情这东西只有局外人才能理得清楚,听得明白,身处其中的人,正因为理不清听不懂,所以才放不下,当初的自己若有个人能来指点迷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就缠缠绵绵那么久了? “伯父是离的父亲,自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既然是为曾离好的事,绛蔻又怎么会违背?伯父放心,绛蔻明早之前一定离开。” “哎……你是个好孩子。”曾曌叹了口气。 好姑娘才没人心疼,没人在意。此刻绛蔻倒宁愿自己任性一点,糊涂一点。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蔻儿,我、我对不起你。” “伯父何出此言?绛蔻并非深明大义,只是他好,我就好。” “蔻……咳、咳……咳、咳……”不知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还是怎的,曾曌居然无端剧咳起来。 “伯父方才琴声积郁不畅,想是郁气伤身了。” “无妨无妨,蔻儿你可听过媚姬这名字?”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倒真是适合离儿,曾曌决定问个清楚,免得是自己弄错了。 “自然,伯父认识我娘亲?”绛蔻有些惊异——怎么从未听娘亲提起过? “既然如此你为何说你自己师从‘竹仙子’?” “自然是爹娘将我送去的,绛蔻自幼跟着师父学艺,伯父若有怀疑可以去家师那里验证。” “你父亲是啻天云?” “曾庄主……你怎么……”绛蔻警惕了起来。 “你若真是啻天云的女儿为什么你不留在火云城中做圣女?而要跟随别人学艺?又怎么许你出来与人相恋?”曾曌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问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 “曾庄主怎么知道火云城的这么多事?”这是绛蔻问过最后悔的一个问题了,如果当初她能爽快地走人,那现在应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因为、因为……因为我才是你亲生父亲啊!”曾曌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此言之于绛蔻无疑晴天霹雳,一下子让她呆在那里。 “当初我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母亲年少时十分美丽,你比现在还要美上三四分,我对她一见钟情。她却对我若即若离,后来我们又遇到了,我几次助她逃离了险境,她心中万分感谢我,我和她相恋将近有两年,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曾曌痛苦地闭了一下眼:“两年之后她却突然说要离开我,当时离儿还小,她也刚为我生下女儿,我怎么舍得她离开?因此百般不许,她却跟我说当初她原是逃婚出来的,但她其实爱极了那人,那人不愿早早成婚,她也是想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