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着玩
跟他在一起过。”
那晚的短信并没有发送出去,江映初还是做不到,认为感情不能被随随便便对待,会容易伤害别人。
陈禹行淡淡睨她:“行,诓我呗。”
江映初眼珠子转了转:“你不谈我就不谈。”
陈禹行没答应,投了个三分球,江映初坐着看了一会儿,没等他,还是自己回家了。
不久后,陈禹行和现任分手,单了大半个学期都没再谈,江映初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阚杉月的原因,她没有去问,依然隔着他们的窗户纸。
韩贺生日,一行人吃完饭去唱K,江映初坐在角落吃零食,陈禹行不让她喝酒,点了无酒精饮料。
切完蛋糕,喝得正是兴头,韩贺被灌得醉醺醺,男生聚在一起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女生身上,叽叽喳喳像野鸟叫,烦人得很。
江映初不想听,和余半杏坐在外面吧台透气。
韩贺开始说胡话,挨着陈禹行扯东扯西——
“阿禹,你都单这么久了,还没新目标啊?”
“不像你风格啊,什么时候从良了?”
“要不要你兄弟我帮你介绍一个,保证够漂亮!”
有人开始跟着起哄——
“禹哥喜欢什么类型啊?”
“我看禹哥的妹妹就很不错,长得比其他妹子水灵多了,梨涡我喜欢!”
“对啊,难不成禹哥是打算留着吃窝边草?”
韩贺不清醒了,打完酒嗝,眯着眼搂陈禹行的肩膀:
“阿禹,你不会真的是这样想的吧?不过映映小美女是很漂亮,皮肤白得像牛奶,难怪你……”
倏忽,“啪”的一声,高脚杯重重砸在地面,几滴酒溅到韩贺的眼睛,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陈禹行阴沉着脸,扫了在场的所有人,压着呼之欲出的狠戾,声音低得吓人,一字字清晰地说:
“你们拿谁开玩笑都不管我的事,但是除了我妹妹,江映初,谁敢拿她来说笑,就别怪我做兄弟这么久,翻脸不认人。”
陈禹行结交朋友的能力不错,玩起来的时候和谁都是笑着的,他们以前也聊过这样的话题,但陈禹行通常只抽烟,笑几声,不会理会。
像现在这样发脾气是第一次。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韩贺被吓醒,抹了把脸,一晚上过得心惊胆战,觉得自己要完了。
站在门外的江映初,好像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在陈禹行心里的地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那年的除夕,陈禹行回老家,江映初过得并不开心。
合作方卷钱跑路,江父担了所有责任,愁得一夜白头,又贷款发了所有员工的工资,工厂被人推翻。
江父自傲,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追债的找上门来才知道瞒不下去,江母气到高血压进了医院。
江映初就这么抱着书包写作业,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元宵节刚过,江映初从来图书馆回家,一阵凄惨的哭声刺在她心口,担架从旁边匆匆经过,一只布满厚厚老茧的,苍白的手露在外面,没有生命体征。
江映初失神在胡同口,连看都不敢回头看。
江父的头七,江映初蹲在家门口,睫毛都被打湿,她像个机器人,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指重复画圈,不知道画了多久,落在肩头的雪不见了。
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
江映初忽然苦涩地笑,没有抬头看,嗓子几乎发不出声,却还是想要问:
“哥,你回来了?”
替她撑伞的人没有说话,跟她一样固执。
那天晚上,江映初画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最难熬的时光,江映初只记得有陈禹行陪在身边,她有一天开始害怕,害怕再次失去想要留住的人。
高考结束,江映初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哪怕支离破碎又如何,明天依然会完好无损。
江映初写了三天的情书,字字斟酌,修改了无数遍,最把想要说的话存进笔墨,替她诉说。
傍晚六点,四中的天台,江映初等了两个小时,看着无尽的黄昏落在她手上,到最后连影子都消失不见。
这场空欢喜没有打算放过她,楼梯转角——
“你对江映初到底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陈禹行无所谓地笑笑:“逗着玩的小跟班。”
江映初感觉到恶心,窒息得厉害,像是有一把钝了的锉刀在硬生生割开她的心脏,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她赋予了陈禹行比任何人都能更凶猛地刺痛她的权利,而陈禹行并没有手下留情。
机场的广播声响起,江映初转身要走:
“我没有赌气,许清屹是我的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