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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粒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好心女士坐在餐厅角落,侧对着收银台的方向,正在打电话。
她穿着宽松长裙,梅子色的牛仔布料束出盈盈可握的腰肢。黑发流水似得倾泻过雪白的肩颈,不知和电话那头说起了什么,她笑了下,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
这让余粒粒见到一张无可挑剔的侧脸,这人似乎无处可以挑剔,连翘起二郎腿时,从艳色裙摆下露出的一截白生生的脚踝,每一个弧度都像精心计算过的细腻骨感。
余粒粒:“她么?”
其实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对方坐的那张桌子上还摆着个蛋糕盒子,粗粗打量过去,玻璃纸后的蛋糕被妆点精巧可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来给人过生日的。
那她怎么不进去?
大约是余粒粒的视线停留得太久,坐着打电话的人似有所觉的回看过来。
餐厅大堂的灯光是催人食欲的橙红色,这其实不衬容貌,但落在她身上时像是泼洒下的阳光。
她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冲余粒粒友好的笑了下。
余粒粒忍不住走向她,越近,越觉得这人长得好。
她从小到大就是班花,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在电视台上班的前几个月,有甲方欺负她面善,常常刁难她。
于是余粒粒再上班的时候就画全包眼线,涂满大红唇,把一张知性温柔的脸搞得像白雪公主的后妈,然后就再也没有被刁难过。
她深深觉得长得有攻击力真是一件好事,在街上遇到此类型的美女时也会偷偷多看几眼。
但今天碰到的人属于她见过的最有攻击性的美,只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再三打量。
等余粒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美女几步远的地方了。
“嗯…… 是您刚刚帮107包厢结的账么?您也是来给谢藏过生日的?”
余粒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嗲到这一步。
“对,我刚来的,接了个电话就没进去,”殷舸站起身来,她穿着平底帆布鞋,但还是娇小的余粒粒高出一个头,“你们已经吃完了吗?”
“差不多了,您吃了么,要不进来…… ”话一出口,余粒粒就觉得不对,那桌上剩饭剩菜哪一个是能招待人的。
还没找补回来,褚玉文那大嗓门就排山倒海似的从包厢门穿过了大堂,“Hebe!你来了!”
他被美女婉拒之后一点也不尴尬,扯着谢藏就走到了殷舸面前。
“介绍一下,这是余粒粒余老师,我和谢藏的初中英语老师。”褚玉文再一挥手掌,“这是谢藏的室友,Hebe,中文名殷舸,混血美…… 诶,hebe你怎么染头发了?”
谢藏一眼就看到了余粒粒身边的殷舸,听了褚玉文的话,看瞎子一样瞥了他一眼,“你才发现?”
倒是余粒粒听完介绍后懵了下,“室友?”
现在年轻人都把对象叫室友么?我真是老了。
殷舸来得晚,他们还没寒暄一会儿,余粒粒的老公就开车来接她了。
她正想把饭钱给殷舸,就见她微微朝自己眨了眨眼睛,铺闪闪的睫毛很是瑰丽。
余粒粒心知肚明,也没点破。她家和褚玉文家同个方向,都住新城区,新婚夫妻捎着褚玉文上车走了。
殷舸跟谢藏站在餐馆门口目送汽车离去,才问:“褚玉文是脸抽筋了吗?”
“别理他。”谢藏当然知道这小子苦心积虑拉着的皮条断了,尤其是看到余粒粒老公周正高大之后,他心里觉得哥们儿没戏了。
他转头往餐厅走,被殷舸一把拉住了手腕,“不用结账了,我结过了。”
“那我把钱给你。”
“别啊,你总是不说喜欢什么,我连个礼物都不知道买什么,就当这是礼物了。”
殷舸走回餐馆,她还记得一直带着的蛋糕。
谢藏还站在原地。
他酒量一般,之前品尝殷舸特调的时候不过浅尝辄止,被褚玉文的灌了一晚上,一会儿说是成年礼,一会儿说是不喝不给兄弟面子,就这么一小杯一小杯的喝,最后两个人竟然吹了快二十瓶。
也分不清谁喝的更多,这就导致谢藏甫一出门,被风催生出七八分酒意来。
和余粒粒的会面就像一把软刀子,不停往他心窝里捅出旧事,她是那桩意外的见证者,是他不愿回望的往事里的坐标轴。
每每见到余粒粒,谢藏耳边都能听到谢游媛的哭喊。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你还好好的!凭什么!”
“走了,回家了。”
身后有人叫他,十八岁的谢藏恍然回首,眼前还能看到一片火光,然后发现不过是殷舸的裙摆。
以后还是别见余老师了,他捏了捏山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