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上）

似的指着桌上丰盛的菜，想起灶上还炖着的排骨汤，连忙把彩花筒扔到一边，跑去厨房关了火，端着砂锅小心翼翼地回到桌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方瑶见状上来帮忙，挪开桌上的几个碗盘，空出一块放锅的地方来。

“你……”

“哦对！还有蛋糕！”我顾不上霍醒言要说什么，又跑去打开冰箱，端出下午做的蛋糕，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盒。

“这可是我和舅妈一起做的哦！我们学了一天呢！”方瑶坐了下来，扬起头炫耀道，“不过做蛋糕也太麻烦了，还是直接吃好。”她惬意地坐着踢了踢腿。

我从盒子里取出蛋糕，托着盘底送到霍醒言面前，猛地又想起了漏掉的细节：“……哦蜡烛！”

第一次准备这些，我整个人都是晕头转向的，不是忘了这个就是漏了那个，就连流程也是颠三倒四，回想起来好像应该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把点了蜡烛的蛋糕摆到他面前让他吹蜡烛许愿，现在跟吃饭撞在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好了。”霍醒言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拦住了转身要去拿蜡烛的我，“先吃饭吧。”

“我不饿。”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信。

“我真的不饿！做饭的时候每道菜我都吃了好多，光鸡翅我就啃了七个。”

“我也吃了，嘿嘿。”方瑶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垂眼看了看桌上那盘量少得如同高档餐厅装盘的红烧鸡翅，这才有点信了我的话。

他把花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松开拽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拿走我手上的蛋糕放到饭桌的另一头去了。看到蛋糕的全貌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怔了怔，抽搐的嘴角分明是想说什么，又艰难地把话咽了回去。

“很丑吧？”我讪讪问道。

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不太恰当的表现，他赶忙摇头坐下：“没有啊，挺好的……”

他连敷衍的说辞都和甜品师傅如出一辙。

我和方瑶显然都不擅长手工，奶油挤得歪七扭八，图案糊成一团，“生日快乐”几个字勉强能认出一个“日”，看起来着实不太像祝福。

“是吗？”听到那三个字我忍不住要刁难他，“那你说说好在哪里？”

方瑶拿着筷子准备夹菜的手停住了，期待地等着听他的点评。

“这个……”他瞥向蛋糕，苦思冥想，在内心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幽幽说道：“很圆……”

“……吃饭吧。”

我决定不再自取其辱。

虽然不饿，我也还是要坐下营造一种一家人和乐吃饭的温馨氛围。刚拿起筷子，门铃对讲就响了。

霍醒言习惯性地起身去接，被我拦下了。今天他是寿星，跑腿的活还是由我来干好了。

“女士，您家有访客，请问要放行吗？”是门卫的保安打来的。

“访客？谁啊……”

这个家平时很少有外人来，除了打扫的阿姨。霍醒言似乎没有朋友，顶多是郑皓偶尔会过来，通常也是为了公事。这大晚上的谁会突然上门……

“他们不肯说名字，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有三个戴着口罩。”

……

听着保安简明扼要的描述，我的头开始疼了。

“是您认识的人吗？如果是可疑人员的话我们这边——”

“让他们进来吧。”我无奈地屈从。

要是不让他们进来，待会儿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楼上天台也不无可能。

“谁来了？”霍醒言走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马上你就知道了。”

三分钟后，我不出所料地在门铃显示屏里看到了那四位祖宗的脸。

“梦梦！你没事吧！”门一打开，阮湘湘率先冲了进来，确定我四肢健全才冷静了一点，“小周说你今天没去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宇承抱着手臂，悠哉地靠在门边。

我有没有事不知道，但我知道小周要有事了。那小子嘴上是没个把门的吗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楚耀白也挤了进来。

冯安娜更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脱了鞋就往里走，边摘口罩边说道：“哟，谁的生日啊？”丢丢见有生人进来，狂吠不止，她往后退了退，喃喃道：“小东西吓我一跳……”

经她提醒，站在玄关的另外三个人都争相往屋里伸头，浮夸的布置让他们参透了几分，此时他们才注意到我身后还站着个霍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