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梵族落
“将二人关入禁牢。悉数家珍散于北洋受灾严重的贫苦药农。”
“族长、族长求您宽恕,求求您了!” 座下跪着的男子苦苦哀求。
像是已经想到以后禁牢中的暗无天日一般,另一人突然失心疯似的魔怔呓语:
“不、不!我不要去那鬼地方,我有银两,我有数不清的钱财。”
那矮个子爬上前去“我都给、全部都给他们,对,都给他们。我不要钱了,不要了……”
“拖出去!”仓宁起身,威言呵斥。
喊叫声随着三个入殿的身影一同消失,殿中过了许久,无人出声。
落安嫦率先开口,走上前握住茯的双手。
“你也别太动怒,原先在你还小时,就出过这桩事儿,你母君当时也如你一般,都……”
仓宁挣开手,转身回到座位上。
“我哪里比得上她,落娘说笑。”
落安嫦见茯不愿提及,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望着阿茯那孤寂的身影,眼神中都是怜悯。
“这孩子是落霄吧。”
见阿茯转过话题,落安嫦拉过身后的少女,轻轻推搡到女子跟前。
“是,想来你们俩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见、见过族长。”
落霄躲在阿娘身后,瑟瑟从嘴里筛出几个字来。
“上次见时,还唤我阿姐。如今这样生分。”
“这孩子体弱,灵力稀薄。一年前大病一场,我和惠在榻前守了三日,才捡回一条命来。”
女子低下头,将手搭上少女肩膀,轻声安抚。
“自从那以后,就再也记不起过去的事儿了。”
茯抬头,神色稍变:“可有找人瞧过?”
“让五除看过,他说这记忆找不回来了,但不碍事。”
见女子没有答话,落安嫦又补上一句。
“日子还长,这孩子陪在我身边就好。”
听到这句,女子明眸低垂,陷入沉思。
起身来到落霄面前。
“你是个多福之人,有这般爱你的娘亲和惠娘,跟你一比,阿姐生病时身旁可就略显清寂了。”
说完,嘴角留下一抹苦笑。
落安嫦这才意识到,前面说的话语有多么伤人,这也并非是她的本意。
“阿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惠她很想你。”
像是没听见这句话,女子起身开口。
“留下来吃午膳吧,我让弦桃去准备。”
命令似的口吻让人无法推辞。
正想着叫弦桃进来,殿门口便出现了她的身影,以及另一位——惠
妇人视线扫过阿茯,对上落霄。
步履急促,神情惊慌。一把搂住落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还在纳闷今日院子怎么这样安静,也不见安嫦的身影,刚问了你娘亲,才知道你遇了险境。”
“快给我瞧瞧,有没有伤着。”
妇人仔细确认无误后,又数落起身旁的安嫦。
“偏是你,做什么让她去藏梵,若是真有什么——”
安嫦打断女子絮絮叨叨的担忧。
“好了,这不是没事吗,阿茯刚才已经严惩歹人,此事过去了。”
女子开口,提到茯,也是在提醒惊慌的妇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妇人抬头,又低下,眼神飘忽,像是因为刚才的失态羞于面容。
拉起落霄的小手,走出殿中。
“看来这午膳是吃不成了,我也不强人所难。落娘慢走。”
这样一出闹剧,让阿卿和穹阳尽收眼底,杵在一边,呆若木鸡。
见落安嫦一走,茯转身走进里间。
“沈老在偏殿候着,尽快将药苗送去。”
二人得令,退出正殿。
担忧像是琵琶弦,锋利又坚韧,每每望着茯的背影,都要在阿卿的心口划上一道,扯不断,深不见底。
“我原先以为做族长有多风光,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穹阳伸了个腰,不紧不慢的说着。
阿卿脸色惨白,仔细瞧着,那衣袖之下,还渗着血迹。
但仍旧开口回应着:“怎么说。”
“你看,族长阿娘这样堂而皇之的,我都瞧出来这其中意思就是在怪族长管理族中事务有怠。”
“这哪有帮着别人责谩自己女儿的道理。”
阿卿顿住脚步,急声回问:
“那后来的妇人就是师父的母君?”
“你不知道,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穹阳大张着嘴,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这徒弟当的有多称职,原来,连族长的娘亲都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