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书房里的三人已经相对而坐许久了，黑瞎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二叔，即使结果已经注定了，你还是要继续下去吗？”

齐德高将手中的玉扳指转了几转，沉声道：“已经走到这里了，我怎么停？”

“二叔，你已经赚了这么多钱了，我们其实可以离开上海回——”

齐德高还没发话，齐夫人先打断了黑瞎子：“小齐，你二叔不会离开上海的，这里局势有多乱我们心里比你更清楚，其实今年他已经渐渐不怎么做生意了，但是我们有其他留下的理由……你手上这个墨镜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二叔底下哪家百货店的……”说到这，齐夫人笑了笑，“这些伙计只想好好活着而已，他们都指望着你二叔过日子呢，我们怎么能走？”

黑瞎子想起上辈子，齐小花听说夫妇二人携手慷慨赴死的消息后，难以置信地跪坐在街边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心中发闷，还是喊了自己堂妹的名字：“可是小花……”

齐德高打断了黑瞎子：“小花虽然因为以前的事身体娇气了些，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支持我们这么做的，你以为我这些多年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对普通百姓而言，钱是活命的东西。而现在，我的命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能丢下我手下的这些人。”

黑瞎子重活一世，这些事他都明白，可是正是因为重来了一次，他不想再看着那些事发生了：“二叔，你舍不下那些人，舍不下混乱的上海滩，那小花呢？如果你们还是遇到了不测，堂妹她该怎么办？”

齐德高沉默良久，还是坚定地开口道：“如果每个人都考虑这些，就会有无数小花这样的孩子流离失所，我会给她铺好后路的，只是她肯定要吃些苦头，小齐，如果你说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到时候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她了。”

黑瞎子微微皱眉：“可是我没办法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齐德高喝了口茶：“……我知道，我已经在给小花挑未来的夫婿了，我会找一个良人护着她的下半辈子。”

“老齐！”齐夫人有些生气，“你刚才没看见吗？小花和那个孩子已经——”

“那又怎么样？我拼搏了半生，在这个时代都护不住你和小花，阿月，你知道我心里的恨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们不要陪我承担风险。卫乘风现在这个样子，和小花在一起，未来他们之间也只会是无穷的悲剧。”

齐夫人还想反驳：“可是——”

“好了夫人，你别说了，小齐，你休息去吧。”

黑瞎子没有听齐德高的话，他想让齐小花这辈子能随心所爱，这也是她上辈子唯一执着的事情：“二叔，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堂妹好，但你给她什么也得想想她能不能接受吧？互相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昨天也说了，会好好锻炼卫乘风的，不如再多看一阵子。”

齐德高叹了口气：“我知道小花性子倔，我也没那么着急要把她嫁出去，但是等一个人不确定的人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要等一个不确定的人？

这个想法上辈子曾经无数次出现在黑瞎子的脑海里，对解雨臣和黑瞎子而言，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彼此的那个不确定的人，以至于谁也不敢让谁去等。

黑瞎子第一次不赞同这个观点：“爱一个人，有的时候不就是明知艰难偏要去争取吗？”

齐德高看着黑瞎子似有所感的神色，还是松了口：“……我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黑瞎子笑着戴上墨镜，站起身挥了挥手：“好嘞，二叔二婶再见，早点吃饭。”

黑瞎子直接去了大厅，齐小花和卫乘风知道黑瞎子应该会过来，也一直等着他过来。

黑瞎子看了眼已经空了大半的桌子：“吃饱了？卫乘风，起来，该带你好好练练了。”

卫乘风立马乖乖起身：“好的齐哥。”

黑瞎子又指了指齐小花：“还有你，齐小花。”

如果想万无一失，齐小花也必须得强大起来，乱世里朝不保夕是常态，黑瞎子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齐小花和卫乘风。

齐小花诧异地看着黑瞎子：“为什么还有我？”

“我们俩先过过招，给他示范一下。”

齐小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们从小学的是一样的东西，身手差不多好不好，有什么好过招的？”

“听话。”

齐小花吃完饭以后整个人懒洋洋的，娇气劲上来了：“我不想打架，今天工作好累我想休息会儿嘛。”

黑瞎子看着齐小花不以为意的态度，想起她上辈子轻易就在长白山丢了命的样子，脸色冷了下来：“让你起来就起来！”

“你凶什么凶啊？！”

黑瞎子没有再废话，直接出手一拳打了过去。

齐小花依靠条件反射险险躲开了，也被迫站起身认真了起来，但她越打越发现力不从心，一个走神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