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柜门外刺耳的辱骂声断断续续。

齐小花没有听，但她知道卫乘风一定在听。

他们还不能发出声音，齐小花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掰开卫乘风快要嵌入掌心的手指。

但卫乘风一直低垂着头，隐藏自己的神色拒绝齐小花的安慰。

卫乘风原本打算在今天之内问问齐小花是否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那些人的话，让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如今的他有多么渺小，连别人脚下的蝼蚁都比不上。

他真的能够护好齐小花吗？

那几个万术大赛的负责人喝了加了料的酒，一个接一个地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但卫乘风和齐小花没有立刻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小花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卫乘风，轻声叹了口气。

她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卫乘风，其实她虽然很想试试恋爱的滋味，但并不是那么容易真正动心的人。

可她和卫乘风才认识几天而已，居然已经渐渐明白了感情这回事。

家族的大起大落让齐小花看遍了世态炎凉，她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家人以外的人了，可是她见不得卫乘风受一点委屈。

他是和这个混乱的时代如此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呐，在齐小花眼里，卫乘风像是死地里初开的花，纤弱但闪烁着微光。

“乘风哥哥，我不管在他们眼里你是什么样子，我喜欢的是我眼中的你。”

卫乘风终于抬起了头，齐小花这才发现他眼中已经染上了微红的水光。

卫乘风心里喜悦、犹豫、紧张的情绪交织着，但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脑中不停骂自己嘴笨。

齐小花从卫乘风懊恼的神色读出了他的想法，没忍住笑了笑，继续认真说道：“我喜欢你的善良、温柔、细心、不认同强权，甚至喜欢你傻傻的样子、为了别人不以为意的事情犹豫的样子。鲁迅先生去年写下了狂人日记，这篇文章里的主人公是别人眼中的疯子怪人，可他偏偏也是混乱里唯一称得上清醒的人。如今缺少的，不就是在这个满是污泥的世界保持初心、不合时宜的人吗？乘风哥哥，你在我眼里是这样的人，我也相信你以后一定可以慢慢成为改变自己、甚至改变这个时代的人。”

卫乘风愣愣地看着齐小花缓慢而坚定地讲述对他的喜爱和肯定，他虽然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但知道自己至少要做点什么回应齐小花的感情。

等卫乘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只手已经紧紧揽住了齐小花的腰，他不打算再像以前一样犹豫不决了。

卫乘风认真注视着齐小花的眼睛，慢慢支撑着衣柜吻了下去，齐小花看着卫乘风眼中灼热的爱意紧张地抿唇，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双手轻轻抓住卫乘风的衣襟。

第一次亲吻，两人极其生疏，都有些手足无措，但不约而同地动作认真而轻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个人都说不清过了多久才松开对方，狭窄的空间里响起起伏的喘气声，热气也渐渐蔓延开来。

卫乘风觉得自己的勇气从来没有这么足过，他怕自己再不说明心意过一会又要胆怯了：“小花妹妹，我也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呀，以后我就是有男朋友的人啦！”齐小花笑着回应，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我们先出去吧，等会那些人回来就不好了。”卫乘风没忍住又亲了亲齐小花的眼尾，随后抓紧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柜门。

房间里除了多出来的几个酒杯和来时没有什么不同，卫乘风松了口气，拉着齐小花准备原路离开。

“乘风哥哥，等我一下。”齐小花轻轻拉扯了一下卫乘风，然后松开他转身冷着脸又拿出一包药，倒进了另一瓶酒里。

“我们是不是下太多泻药了？”卫乘风有点同情那几个人，持续那么多天，人都要半死不活了吧。

齐小花转过头核善地笑了笑：“不多，这个不是泻药。”只是比泻药厉害一点罢了。

卫乘风立马又觉得齐小花还是太善良了。

“乘风哥哥，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卫乘风没想到居然还有下一场行动：“去哪里？”

“巡捕房。”齐小花今天早上上班之前已经让人去巡捕房打听了卫乘风的事情，也深深记住了那个总是欺负卫乘风的李鹿，她今儿个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卫乘风想起了自己昨晚还稀里糊涂被忽悠地欠了李鹿饭钱，不太想过去：“啊？还是不要去了——”

齐小花没给卫乘风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就跑，她决定用实际行动教会卫乘风反抗。

齐小花在医院的时候只说了她在家族落魄以后受了很多欺负，但没说她和黑瞎子后来都乘以十倍地报复回去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巡捕房门口。

卫乘风看着齐小花轻车熟路的样子有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