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的小字
晚间,赵煦之传了信回府,说是营中事忙,不回府了。
说实话古代的生活是真的很无聊,除了看书也没个东西能打发时间,时婳刚开始过来的时候还坚持着自己的阴间作息,后来实在扛不住,被迫健康作息。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小年。
院外,下人们把廊中的灯笼都换成红灯笼,庭中明灯如昼,城外有人在放烟花,天边烟火灿然,虽然那点炫光传到她这苍葶院,只剩了个影。
时婳忍不住想,自己要和离,父亲为什么不同意。
之前她说要和离的时候,府里众人听到这话还会有点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和离也好休妻也罢,于赵家名声有损。
可是时丞相在朝堂上明说了不会和离,侯府里的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惶恐了,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走不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某样东西,只能由这个人手上移交到那个人手上,她就跟没有自己的想法思维似的,只要他父亲不同意,就没人会再去问她的意见。
这天底下的人,果然都不靠谱。
裴宴礼也曾承诺过会帮她,结果还是没帮到。
她一向不喜欢对某样东西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但如果这不合时宜的期待已经被生出,落空之时便难免怨怼。
她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发髻,发出一声轻叹。
她想起那根碧玉簪了。
估计裴宴礼也不知道把它扔去哪个角落了吧。
她起身喝了水,又打着哈欠往床铺走,层层叠叠的床帐并未打开,她有几分困意了,并未多想撩开床帐坐了下去,却冷不防坐进一个怀抱中,吓得差点没弹起来!
这回那厮有了经验,时婳一声惊叫还未喊出,嘴已经被人从后捂上了。
时婳:“……”
狂徒。
裴宴礼将她牢牢按在怀中,带笑的声音从耳廓传来:“嘘,别再将人引来了。”
时婳惊愕,她放软身子,拉下他的手掌回身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说呢?”裴宴礼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墨色的眼中有未散的霜寒,见时婳眸中的茫然,他轻声笑道:“来看看你。”
时婳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答应我的事呢?”
裴宴礼眼尾微挑,似乎轻叹了一声,“朝堂上出言弹劾,陛下允准,没想到冥顽不灵的是时丞相。”
时婳便垂首,扁着嘴。
“那你别来找我了。”时婳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无果。
裴宴礼不能帮她和离,她就不想搭理她了。
“还有个办法。”裴宴礼凑过去,在她耳廓轻吻。
“什么办法?”时婳没好气的说。
“杀了赵煦之。”
时婳:“……”
这倒是不必吧。
她这停顿的几息让他不满,帐帘昏暗,裴宴礼禁锢着她,“心软了?”
时婳低声说道:“他是对我不好,但我也只是想好聚好散,更何况,他虽然内宅之事糊涂,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这是真话。
赵煦之内宅之事糊涂是一回事,但时婳对他也不至于道恨之入骨要他命的程度。
一开始她想接近裴宴礼,是想让裴宴礼以身份压人,逼迫赵煦之和离。
可现在看来,赵煦之在金銮殿上都敢说不和离,就算裴宴礼出手也不好使。
时婳难得流露出几分迷茫来,她只盼着过段时间烟墨进府,能让赵煦之忘了对她这莫名其妙的执念。
“说笑的。”裴宴礼说罢,他揽着时婳的腰身形一转,自上而下禁锢着她,时婳被他压在了床榻之上,他翻身时衣袍带起微风,连带着撩起一层床帐,帐幔微动。
裴宴礼的眉目轮廓变得格外模糊,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唯有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给人摄魂夺魄之感。
不得不承认,她心跳如擂鼓。
这眼神,裴宴礼似乎比她想象的认真。
“小姐,小姐?”薄云抱着新到的书进屋,脆声道。
时婳一惊,下意识撩起被褥一盖,将裴宴礼推到里侧藏好,道:“我要睡了!”她声音又急又大,薄云吓了一跳:“今天睡这么早吗?”
平白无故挨了一下的裴宴礼眯了眯眼,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虎口。
他动作轻,痒得她忍不住挣扎了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忙瞪着他,也不管这乌漆嘛黑的他看不看得见,胡言乱语道:“我晚饭吃多了我要早点睡消食。”
“啊?”薄云显然也没闹明白她这是哪一出,好在她是个听话的乖丫鬟,将书搁在桌上,便掩门退出去了。
时婳竖着耳朵,直到薄云的脚步声暂且远去,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