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前程

时丞相倏地抬眼，“你想说什么？”

时婳咬了咬唇，“父亲，我怀疑妹妹可能会在寿宴上择一位皇子……毕竟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都不是好归处，倒不如放手一搏。”

时丞相看着她，她也坦然回望。

他点了点桌面，“可若是为父觉得，是你诬陷她呢？”

时婳笑了笑，只是那笑有些黯然。

她道：“父亲从不信我我并不意外……今夜晚些时候，您问周姨娘便可，好歹是您几十年的枕边人，她的话是真是假，您看得出来的。”

她意有所指。

在她被欺辱、屡次被污蔑的岁月里，时丞相又不是真的看不出来她的冤枉。

“父亲，我言尽于此，也只是来提醒你，妹妹怕是有了这心思，弄不好会害了整个时家。”

时丞相微微倾身，烛火映在他脸上，那张和时婳有几分相似的脸，有种鹰一般的敏锐。

而她温婉的立在那儿，唇边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我已是赵家妇，明日一早便要回赵家去，今夜已晚，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也不待他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在她的身后，时家书房暖光依旧。

……

这厢周姨娘一进了时露卧室，便差点被一个瓷瓶砸了脑袋。

时露只穿了中衣，她披散着头发，女鬼似的站在地上，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瓷器。

周姨娘冷声道：“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时露尖叫起来，“完了！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

周姨娘狠狠拧眉，这才看见角落里还跪着她的贴身丫鬟，正瑟瑟发抖。

她就是怕这些人去时露面前嚼舌根才不准放她们进来的，没想到抵不住她自己非要去听。

周姨娘无奈道：“她告诉了你什么？无非就是外面的人说的有多难听罢了。”

“不……”时露崩溃道：“那个该死的书生……我被他……被他……”

周姨娘一愣，也看那丫鬟，丫鬟发着抖颤颤巍巍道：“回姨娘的话，小姐当时……跌进河里，书生把她救上来时，是……紧紧抱着上来的。”

周姨娘勉强道：“既是救人，那自然碰到了，改日打发他一些银子罢了。”

时露抽泣道：“可我……衣裳湿透了，全被他看见了，娘……我们能不能杀了他，杀了他吧，我一想到就犯恶心。”

无论多少次，周姨娘还是对她经常冒出来的蠢念头接受不能。

她忍了又忍，脸上再也装不出来一点笑意，“人家才救了你，你现在要把他杀了？你是觉得你爹这个官位坐的太稳？”

时露又发了一阵疯，抽抽噎噎的说：“娘……我同您说件事。”

“什么？”

“时婳……她一定是要害我，她刚才居然跟我说，两日后是二皇子纳妾宴，说可以弄来请柬，让我……让我自荐枕席。”

“二皇子？”周姨娘的关注点显然和她不一样。

时露说到这里还有点得意，“我和她关系又没好过，她跟我说这个，岂不是想让我把自己毁了？她还说让我别告诉你们呢。”

周姨娘听完，却是眼底发亮。

“若她只是想让你做妾，平了这些年的怨气……我倒觉得，也未曾不可。”

时露听完就炸了，“什么？！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丞相之女，就沦落到要给旁人做妾了？”

“沉住气！叫嚷什么！”周姨娘斥责道，“你是想让旁人都听到？难道多光彩？”

时露对自己亲娘还是有点敬畏之心，只嘟着嘴闷闷不乐了。

周姨娘说道：“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条路，其一是嫁给那书生，现在还摸不清底细，但若他有真才实学、为人又谦卑的话，你嫁给他，我们再准备丰厚的陪嫁也未尝不可；其二便是应了胡家的亲，嫁过去做续弦，好处是金银财帛不会离身；其三……便是时婳所言，给皇室做妾。”

时露听来听去，只觉得三条都是死路。

“我就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了吗？”她相当之绝望。

周姨娘道：“京中男子，你可有看上的？”

时露支支吾吾半晌，说道：“我听说……信武侯的庶弟，两个都是老实不多话的……若是实在没得选了，从他们两个中挑一个也未尝不可，而且还有时婳在，她的性子我了解，我嫁过去她也不敢借着身份拿捏我。”

周姨娘：“……”

时露还在嘀嘀咕咕，“虽然爵位显然是落不到他们头上，但是信武侯府人口简单，而且好歹也是个侯府，总比嫁给书生有面子吧。”

周姨娘什么也不想说，只说，“你嫁过去，她是信武侯之妻，对外是侯府主母，对内也压了你一头；信武侯府人口是简单，可上头那个老太太却是个对庶子庶女不喜的，将来有好也分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