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秦筝没想到阿九的速度会那么快，她收拾了自己的值钱东西到楼下时，门口已经不见那男子的身影，询问人后，说是被突然出现的黑衣面具男子给打晕带走了。

隐患已解，秦筝就不着急跑路了，不过她还心系钟灵和赵承韫的安危，必须得离开百花楼一趟。她打算去跟芸娘打声招呼再走，去她面前露个脸，好等日后随时回来。

思及此，她问余音是否一起，余音道：“我刺杀康王一事，哪怕瞒过了今晚，日后还是会引起他怀疑，这百花楼，怕是待不下去了。”

“不过，”余音顿了一下，又道：“还是去一趟吧，反正也不耽误这一会儿。”

两人正要一道去找芸娘，发现她听到消息正赶来门口，听了两人不是要逃走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秦筝问余音去往何处，余音未立即回答。秦筝道：“你若暂时没想到去哪儿，可否……替我去看看小灵儿，城中大乱，她一个小孩子，我放心不下，可我想先去一趟庸王府。”

她知道赵承韫应该身边有人保护，比独自待在小院子的钟灵要安全许多，可百花楼离庸王府更近一些，且赵承韫若无事，她之后几天就打算陪着小灵儿待在家里不出门了。

余音看了眼她的神色，打趣道：“你不会……对庸王动心了吧？”

“没有。”秦筝否认：“他于我有恩，而且我们是朋友。”

余音见她声音如此平静，毫无女子被揭穿心事后的娇羞，暂且信了她的话：“那你去吧，我正打算趁着还没被发现之前去见见小灵儿。”

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秦筝见她神色有些不对，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没事的，而且你可以诅咒一下康王在这场大乱中被太子，或者随便哪一位皇子和他的仇家给杀了。”

余音笑笑，心里并不如她这般乐观，毕竟是皇子，怎会那么容易就被杀。而且康王那么谨慎的性格，心思又深沉，绝不可能参与进这场大乱中来，反而有可能坐山观虎斗，或者做那只躲在后面的黄雀。

不过，太子已经知道了康王所图为何，想必不会再放着康王安逸地躲在后面了。

想到此，她心情变得好起来：“虽然说不能亲手杀了康王有些遗憾，但只要他死了，无论死在谁手里，我都会很高兴。”

“这么想就对了嘛。”秦筝很快地抱了她一下，然后跟她挥手告别。

余音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像是不明白她为何回抱自己，不过看到秦筝挥手，她也跟着挥了下，而后看着她说了再见后转身就跑远了。

这明明就是一副赶着去会情郎的心机模样啊。余音想：秦筝应该是喜欢庸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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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已经大变样了。秦筝看着主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尸体，靠坐在屋檐或者墙角下痛苦□□的伤兵，以及残破的、燃烧着的店铺，再想到白日里的繁华热闹，像是两个世界。

她怔怔地看了许久，不敢相信这等惨状竟是一夕之间造成的，心中原本就对惠王不喜，此时已恨不得他身死，来向这些逝去的生命谢罪。

可她又心知，这里不是她生活过的和平时代，没有法律约束，皇子们有野心想往上爬，那必然得有流血牺牲，自己无法接受，不过是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以及自己早就站了队，若这种惨状是赵承韫做的，自己的恨意相对就会少上许多。

归根究底，是立场不同罢了。

主街到处都有人在厮杀，她找到掩体，避开交战的双方，穿过了正街，进入了一条小街，若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就能到达庸王府。

只是，平日走入这条街，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可今晚却走得有些艰难，只因这条路上，有不少人在交战，街道两边的房屋墙壁有损毁的，甚至还能听见一些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求饶声。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秦筝躲在一户人家的围墙下，听着墙内幼童的哭声，一时有些纠结。

她可以对成人无动于衷，却无法忽视幼童的哭喊。

她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以防被发现，一边贴着墙，凝神细听墙内有无其他的动静，确定只有幼童的哭声后，先是后退了几步助跑，起跳，至最高点后紧紧抓住墙壁，再引体向上，终于能看见院内并无一人，幼童的声音是从假山里传来的。

秦筝艰难地爬过围墙，跳进院内后直奔假山，在假山后面一处灌木里找到了一只木盆，木盆藏在凹进去的假山底下，又有茂密灌木挡住，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包裹着厚实的襁褓躺在里面，想来是睡着的时候被藏在了此处，如今饿了，才大哭起来。

秦筝一时无法判断藏小孩子的人究竟是聪明还是马虎，说马虎吧，这位置是真的隐秘，一般人想不到；可要说聪明，孩子随时都有可能醒来，而且外边战乱未停，随时有人会因为孩子的哭声被吸引过来。

“别哭。”她捂住幼童的小嘴巴，止住了她的哭声，然后谨慎地进了几间屋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