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屋内之人会是谁？

因为刚穿越过来就被狠狠骗了一道，秦筝对人的防备心很重，尤其是这百花楼里面的人，是以来此近两个月，除了钟灵，她并未与任何人深交。

会是谁呢？秦筝首先想到的是，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是来偷东西的贼？可她穿越过来，最值钱的筝被老鸨扣下了，屋内别说是银子，连点值钱的物品都没有。

难道是老鸨？

想到此，秦筝觉得气血上来了，捋了捋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气势，一脚踢开本就有些破败的门。

门内的人吓了一小跳，躲到了桌子后面。

借着外面明亮的月光，秦筝看清她的面容后，有些意外：“余音姑娘？”

不怪她惊讶，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人。

芸娘为了给她的登台造势，找了楼里最红的余音和琬素来帮她，可她防备心重，又因为发现自己被骗进了烟花之地后一直在闹，芸娘对她看管得紧，每次去与余音和琬素合练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或两个大汉守在门口，因此，哪怕余音和琬素向她释出善意，她也没有回应，两三次下来，那两人便也放弃了。

余音来找我做什么？秦筝一时想不到她的来意。

余音看了眼她的脚，干笑道：“没、没想到袅袅你力气挺大。”

“叫我秦筝吧。”她走进去，把桌上只剩小指长的蜡烛点着，与余音隔着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说话：“你来找我是？”

余音越过她走到门口，看了眼外面，确认没人后将门关上，从怀里拿出个碧绿的瓶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治疗外伤的金疮药，赶紧敷上吧。”

“呃……”秦筝拿出庸王给她的瓶子：“谢谢余音的姑娘的好意，我有了。”

她跟余音并不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自己送药。

余音看了眼她的瓶子，塞给她道：“那也收下吧，你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全，这么点肯定不够用，而且你这性子……”

“无功不受禄。”秦筝塞回给她。

余音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她拉过秦筝的手，把药瓶塞进她手里，笑道：“收下吧，当是谢礼。”

“谢礼？”秦筝不解。

余音看向跟在她身边的钟灵：“谢谢你救了她。”

秦筝看了眼钟灵，心有疑惑：“小灵儿？”

“是啊。”余音走过去，抬手想摸摸钟灵的头。

钟灵却往秦筝身后躲，嫩生生的声音道：“秦筝姐姐，小灵儿跟她不熟的。”

秦筝反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抚她，看向余音的眼中疑惑更甚。

余音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带着些悲伤：“她娘是倾城，我的姐姐。”

秦筝听过倾城，曾经是百花楼的头牌，不只外貌出众，力压百花楼群芳，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当年许多王孙公子为了能与倾城姑娘春风一度，不惜倾家荡产，更有甚至大打出手。只可惜命太薄，才过二十五便病亡了，以致于五年过去了，仍时常有人提起她。

没想到钟灵竟然是倾城的女儿，而余音竟然是倾城的妹妹。

秦筝想到这有些生气：“你既然是她的姨母，为何不救她出去？你知不知道那个坏女人想让她去……去……”

她实在说不出“接客”这两个字：“她才十二岁！”

在她的那个时代，还是个未成年。

她答应登台献艺的条件就是要芸娘放了小灵儿，因为有一个脑满肥肠的老男人看中了小灵儿，而老鸨竟然答应了，强迫她去接客。小灵儿吓得大哭，一声声地喊“秦筝姐姐，救我！”

秦筝当时正在给一桌客人送上新鲜的水果，隐约听见小灵儿的声音，水果连盘子一丢，赶紧去救人，最后小灵儿救下来了，甚至还很解气地把那个老男人打了一顿，可她自己也挨了一顿鞭子。

她觉得还是挺值的，但也因此明白到，芸娘为了钱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的，所以她必须把小灵儿送出百花楼，也是因此，芸娘以此做筹码，拿着小灵儿的卖身契逼迫她做了一件又一件她不喜欢的事，甚至还为此登台献艺。

秦筝道：“小灵儿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她自由了，你跟我说你是她的姨母？你不配做她的亲人。”

“我……我也是前些时日才知道。”余音流着泪想解释：“我找了她三年，我……”

秦筝打断了她：“我怪你做什么呢。你们也是受害者罢了。”

她看着自己破败的屋子，简陋得只有一张旧床，一床打了补丁的被褥，一张缺了半截腿的桌子和只剩半扇门的柜子，连个凳子都没有。余音她们虽是楼里的红人儿，可照老鸨那个见钱眼开的性子，想必余音她们也不比自己好到多少。

秦筝握拳道：“我一定会报仇的，打死那个坏女人！”

她想：这一定就是我穿越到这里的任务。

余音听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