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太子又问:“是谁?”
云舒放开喝满意了的兔子,由着他窜去了别地,“谁要害你我,那就是谁。”
缩了缩瞳仁,太子道:“皇姑母……她不过是骄纵些,不似有谋权之心。”
不等云舒说什么,他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云舒将信将疑:“当真?!”
太子点头,“不如你我将它以茶水写到桌上?”
“好。”云舒笑着以食指沾上参茶,以茶盏挡着,在桌上写出一个字。
太子正好也写完。
两人同时移开茶盏,看到对方写的“五”字,相视一笑。
云舒道:“这些年,你在他们母子手中吃了不少苦头,元后甚至……”
到底涉及皇家秘辛,她顿了一顿,转而道:“这一回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手里藏了多少山水。”
太子点头,“我母后是被文氏所杀,却被诬为自杀。只恨我当时年幼,不懂筹谋,不知年幼言微。”
云舒一怔,突然明白了。
当今皇后姓文,是礼部尚书之女。
她原只以为皇后是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最多只是让太子当成不储君,现在看来,皇后一直以来都是想要太子的命。
突然间,她有些怜悯太子。
太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云舒的情绪变化。
他默默跟在云舒身后十几年,几乎了解她所有的喜恶,知道今日的她对他与先前疏离了许多,但此刻,又没那么疏离了。
想到大迎的话,他犹豫片刻,憋红了脸道:“昨日……昨日我不是故意不给你治伤。若是治坏了,这胳膊就废了。我当时就是生气。气你有事不同我商量。我们分明是一条船上的人。除了我,你还能信谁?我也没有旁人可信的。”
突然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云舒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她与他疏离,不过是觉得他并不似表面上这般与她亲近。
碰过她的手要擦,抱过她的衣裳要丢。
思及此,她抿住唇,气息又疏离了几分。
“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
“你不是为那事生气,那是为什么?”太子突然抻起身子,靠近她,扶住她本能后仰的肩,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对方呼洒出的热气,“你我是要一起走完一辈子的人,你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同我生气。若是日后,你我同朝,我还不知你为何生气,挠心挠肺,倒是耽误了治国。”
他扑闪着眼,显得无辜又可怜。
云舒不得不感叹他的直接,若是不答,反倒显得她小气了。
但她想到那句“不明不白地同他生气”,她又气血上涌,讥笑道:“太子离我离得这么近,这手指,怕是擦不干净了,剁了吧。这衣裳,烧了还是有些可惜。连带我这些年送你的那些,不如一起送往救济署。”
太子惊愕片刻,明了地笑了。
他慢慢地松开云舒,垂眸,低低地,羞涩地,满意地……笑了。
“原来,圆圆是吃味儿了啊……”
云舒瞪向他,生气里,竟然多了几分羞涩。
太子抬眸间瞧见,笑得越发愉悦了。
眼看云舒要恼羞成怒,太子忙抢话道:“昨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长公主府后院的火烧了半宿,一会儿父皇必会传诏你。你可想好要怎么应对了?”
“我本也想见他。”论及正事,云舒立时把私心放下,“不过,长公主惹大事了。”
闻言,太子也严肃起来,“昨夜火起,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原委。是天火落到了存酒的库房。刚好皇姑母命人不许点火,安国公又踢碎了几坛酒。所以起火。”
云舒摇头,“区区几坛酒燃不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可查出了旁的?”
自然是查出来了的。
太子点头道:“火中有爆裂之声,我本以为是酒坛炸裂。查后之后,方知酒库的顶梁柱是空的,里面藏的是硝石。安国公爱酒出名,说是怕柱子发潮腐坏,让人在梁柱子上包了一层东西。平日里,倒是刀枪不入,雨水不侵。没想到不防火。”
云舒眉头微动,“可知是什么?”
太子从袖中取出一块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我命人去寻来的一片。几乎都烧干净了。”
云舒细瞧,顿时明白了,“这是藤甲。”
记忆里,诸葛亮七擒孟获里,孟获就曾让兵士穿上藤甲,刀枪不入,自以为这一次必胜,不想诸葛亮竟狠下心来用火攻,让孟获又一次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了代价。
他们居在这个位置,与皇后、五皇子已经分列两阵,如同两军对阵。若是心存仁慈,那便会让自己尸骨无存。
这个世界没有《三国演义》,她换一种方式解释道:“西南一带的小蛮部,曾出现过这样东西,用藤制作铠甲,青藤编好藤甲后,用桐油浸泡两日,再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