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寂静无声中,太子爬到第八十一级刀梯上,取下高挂在人造月亮之上的兔笼。
上去容易,下来难。且不说手里的拿着东西,只站在八十一级刀梯顶向下看一眼,便觉寒风入骨,头皮发麻。定了定神,太子举起兔笼,朝云舒示意。
刹时间,府内外的围观人群中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倒抽气声。
谢理沉着脸看着太子,云舒则扬起温和的笑意,道:“真不愧是太子!连谢师兄做不到的事,他都愿意做,而且,做到了,师兄,你说,是吗?”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谢理脸上的表情几乎皲裂开。
若是承认,那就等于承认了他比他一直欺负的太子逊色,若是不承认,众目睽睽之下……因为他放出的消息而聚集过来的人便会传出无数不利于他的言论。
咬咬牙,他道:“这才爬上去,看他如何下来。从来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要保证下来之后无伤。”
“听这酸溜溜的口气。呵……”呵笑一声,三皇子毫不客气,“谢理,你不行啊。能力不行,勇气不行,度量也不行。若你能爬个两三步上去,我也能高看你一眼。”
说到这里,犹嫌话不过瘾,他看向云舒,“胖子,你说是不是?”
在云舒默认的神色中,谢理一颗心直往下沉,“少冲,休要听他挑拨离间!”
“要下来了。”朝正看着自己的太子微笑,云舒专注地看着太子往下爬的动作,斥责谢理,“但凡你多一点心思在正业上,也不至于给国师府丢脸。小小刀梯都能把你难住,说什么上九天揽月?若是不行,如实说便好。做不到不一定致命,做不到非得假装能做到,这才是致命的。国师府中无儿戏。”
国师府中无儿戏。
这一句话,把谢夫人想为谢理周圆几句的言语给堵住了。
藏在人群后的皇帝病盖着厚粉的脸上露出笑意,“真是,一出好戏。”
“嘿嘿。”肥厚的脸笑得颤了颤,国师谦虚道,“这些个孩子不懂事,也就是私下里置个气,逗个乐子。”
“行啦,咱们之间还说这些隔着什么的话?”瞥国师一眼,皇帝收了笑,心情甚好地道,“朕这儿子,与你那女儿,若不是如咱们这样的关系,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呐。”
捏着胡子尖点头,国师叹息,“都是命。”
一个一出生就是太子,一个一出生就是小国师,更别说他们已经结下了生死同契,除了重复他和皇帝的路,再没有别的选择。
国师看得开,只一叹便又觉得眼下的情况甚好,“后继有人也不错。”
后边说话的工夫,前边刀梯上的太子已经把兔笼别到腰后,慢慢地走了下来。
随意趿了鞋,他提着兔笼走到云舒面前,像个邀功的孩子,“给你的。”
“谢谢。”接过兔笼,看着里面浑然不知自己经历了怎样危险的白色兔子,云舒幸福地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太子使诈!”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谢理立即道:“对!他一定是早有准备,不然,这么锋利的刀刃,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没有毫发无损。”冷冷地瞥他一眼,太子对云舒道,“今夜风大,刀割掉了我少许头发。”
闻言,云舒忍俊不禁,“好,小海,记得取些黑芝麻丸给太子养养头发。”
“呵!休要与我插科打诨!”顾不上理会朝自己打眼色的谢夫人,谢理道,“你脚下必然有诈!”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笑得前俯后仰,“我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原来自己不行,别人行,那就一定是别人使了诈。国师府里竟然留着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着?是要检查一下太子的手和脚不成?是穿了黄金甲还是垫了护足铠?”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谢理盯着太子,“来人,查太子手足!”
眼看国师府伯的下人就要领命上前,云舒眉眼一沉,“我看谁敢?!想想你们是吃谁家的饭,这是谁家的天下?”
她生得娇软,声音也是温柔绵软的,可这一声满含着不悦的话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停住了。
哪怕平日里主事的多是谢理,但云舒才是真正给他们发钱的小主人,再加上太子的身份,谁也不希望被卷进这场神仙打架中。
“少冲……”瞧着情形不对,谢夫人试图做个和事佬,“今日是你生辰,大家不过图个乐子。承满这孩子,口直心快,只是怕你受人蒙骗,这才失了分寸,说到底,都是为了你。”
说着话,她顾不得四下有人,朝谢理挤眉弄眼。
“是吗?”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脸不服的谢理,云舒冷哼,“查太子,有失尊卑,不如,就让我来再爬一次刀梯吧。”
话音落下之时,她已把兔笼递给小海,摘下毛茸茸的披风,走向刀梯。
“好!好!快!今天真是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