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知道我与众不同,又何必多问?”
闻言,国师瞳仁骤然缩紧,“你说什么?”
没理会他的问题,云舒轻声道:“之所以会定在三日后,是因为后日是我的生辰。爹,你一走,圣上又病着,我若没有盟友,不过就是任人宰割的羊。”
抬起头,睁大一双泛着水汽的眼,她坚定地道:“原本,我不想同你说的,左右你走了之后,山高路远的,顾不上府里事宜。但你今日来问了,我便说了罢。爹爹既不同意我解除婚约,便纵容我这一次,左右我才是自己人生的第一负责人。”
国师语重心长:“孩子,三思而后行,你造成不要也钻牛角尖啊……”
闻言,云舒收了所有的表情,认真地道:“如果想活着是钻牛角尖,爹爹,你就让我钻吧。”
她道:“这是个吃人的世界,我想活下去。与太子已签下生死同契。”
“你!”惊愣半晌,国师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此时面前已不见云舒身影。
“糊涂啊!”他慢慢地叹出一口长气,颓然道,“也罢……左右我此去……”
走出天门楼的云舒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角落里站着的太子,对大家笑道:“无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回到俞园,云舒收了所有的表情,坐到桥边,看着池里的金鲤飞跃,轻嗤,“咱们挺像的。没了我,你们就会被人打捞了去吃。但我,也总有顾不及你们的时候。”
“姑娘,天冷,进屋吧?”
听到小海一如既往地温声嘱咐,云舒看她一眼,拒绝她的搀扶,慢慢往屋里走,“太子呢?”
“太……太子……”难得地结巴了一回,小海疑惑道,“太子说姑娘今日受委屈了,要亲自去给姑娘做点好吃的?”
在她看来,今日若真有人受委屈,那也是谢理或是太子,轮不到云舒。不过,她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沉默着迈进门槛,云舒坐进罗汉榻里,看她往炭盆里添炭,“小海,你跟了我许久了吧?”
听着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小海夹炭的手一抖,炭夹上的炭滚入盆中,打在火红的炭块上,发出星星光点,“婢子是家生子六岁被送到姑娘身边,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婢子一直都知道,姑娘是婢子一辈子的主子。”
“倒也不必一辈子。”见她那么紧张,云舒嗤笑一声,“什么时候,你想自由了,和我说。我会给你。”
“不,姑娘别赶婢子走……”急着朝主子跪下,小海解释,“这辈子,婢子只会一件事,就是伺候姑娘。若是离了国师府,叫我如何活下去?只是婢子能拦住谢二少爷,拦不住国师……也不知为何,国师一看你们从后门出去了,就知你们去了天门楼……”
扶起她,云舒叹道:“瞧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我自然是信你的,也就是问问你意见罢了。我这身体,当真离不了你的,只是担心,我或许没那么长的寿命,没必要连累了你。倒不如早些为你谋算。”
果真一切在按梦里的时间线发展,小海跟着她,也只会如梦里一般的结局。她不希望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人走向那样的路,她也怕这一赌成了输者,依旧护不住小海。
说着话的工夫,太子到了门边,笑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正是时候。你们都出去吧。”松开小海,云舒好奇地看向他,“我头一回知道一国太子也会去那种地方。”
大迎跟在太子身后,端着托盘进来,放到桌上后,对小海打手势。两人退到门外,带上门,却没离去。
小海失神地站着,大迎则猫在门缝边听里面的人说话。
见屋里没有旁人,太子便不拘谨,径直坐到云舒对面,把托盘里的碗分别放到两人面前,“身边不一定时时有人护着,要活着,总要会些东西。倒也没做什么复杂的东西,一碗酒酿红粮汤圆,加了少许桂花、芝麻,你且尝尝。”
看着眼前和以往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太子,云舒下意识地去看他左手中指,伤口犹在。
下意识地把手指屈了屈,藏住伤口,太子微笑着,“别看,丑。”
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她突然间就懂了,随即笑道:“你这性子,倒同我一样。给人瞧着的,总是好看舒服的,不好的,藏着。”
“我们本就是一类人。”慢慢搅动着碗里的汤圆,太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平静地道:“沉默的狮子,像猫一样温顺,一个人的时候悄悄舔舐自己的伤口。虽然你是国师之女,众星捧月,所有人都宠着你,但是,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不是真心的,宁可不要。谁知道那里头是藏着刃还是毒药呢?不管是哪样,都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