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我会来找你。如果你也能给我你的诚意,再往后,我将再无事瞒你。你我,并肩作战,赤诚相待,可好?”
“你这二十年,经历十数次暗杀,三十余次意外,大病小病五百余次,最长的一次病了一年……还能活到现在,被有的人当成呆傻可欺之人,被有的人寄以厚望,被有的人放任自由……”讥诮地笑笑,云舒意有所指,“我很好奇,你当真有真心?敢与人赤诚相待?”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看着太子温和无害的眉眼,想到听大迎提到的他孤冷的模样,云舒道:“若你当真有真心,让我一世安食,我可送你登龙梯。”
皱着眉思量片刻,太子无奈叹气,“真心自然是有,你的条件我也能答应,毕竟,保你无虞本就是我生来的责任。可我要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也是寻常的人,肉体凡胎,有真心一颗?”
“话到此处,我若是不给个答案,有些不妥。”站起身,云舒走到他面前,仰头问他,“生死相连,同生共死,你可敢?”
“我……甚是怕死。”
闻得此言,云舒心道一声“果然”。正要准备客,又听到他含笑道:“但圆圆若是死了,我又如何活下去呢?”
怔住,云舒不由得想到梦里他血战未歇的模样……竟觉得他的话甚是可信,“你跟我来。”
听到外面传来谢理和国师的声音,她拉着他,从后门离开俞园,直奔天门楼。
半途中眼见颜阙朝自己跑来,云舒对太子道:“拦住她。”
“好。”看一眼他们去的方向,太子低垂着眸,藏着眼中志在必得的幽光,“去。”
脚步未停,云舒偏头看他一眼,不吃惊他藏着这些,却惊讶他现在就让她知道了。
只这一眼的时间,她再看向前方时,已经没了颜阙的身影,太子的声音适时传来,“放心,时候未到,不会伤她性命。”
抿了抿唇,云舒加快脚步,心中疑惑:太子到底藏了多少山水?
天门楼外两个守卫看到云舒急匆匆的样子,谁也不敢拦,待他们进去了,两个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和小国师一起进去的,是谢师兄吧?”
“是的吧。”
一问一答间,就将此事做了定论,复又规矩地站在门外。
天门楼里的两人盘膝坐在一张方桌对面,云舒喘着粗气看着正垂眸认真看契约的太子。
等自己呼吸缓和过来,她道:“这里面的符文,我也没学过,你当真能看懂?”
指着上面的图案,太子道:“这画,有点意思,像是两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用这根圆管连着心。”
顺着他的思路去看一眼,云舒默了默,道:“左臂取血,滴入他们的心口处。”
见太子毫不质疑地依言而行,云舒提醒他,“这是上古的符文,不知开国皇帝和国师是从哪里得来的,可签不可解。每一任都签定了这个契约,所以,一朝皇帝一朝国师,大夏史上从未有过例外。李凛,你想清楚,真签了这个,我们两个,就把生死绑在了一起,我身体这么差……”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脑中电光火石间,疑惑丛生:若是这样,为什么梦里她的父亲那样惨死,皇帝却依旧健在,生生把太子囚禁了三年?
不待她细想,太子已经拿刀在他们中指指尖各划了一道口子,认真地看着两人滴入符文中的血。
待看到从血分别流入中间的管中汇合相融,而后浸入符文中消失不见,但契约边缘的一排数字上多了一个上古文字“八”,他笑道:“成了。”
还沉浸在破了伤口的疼痛中,云舒没听清他,皱眉问道:“什么?”
藏住眼里的精光,太子抬头温和笑道:“日后,我的命和江山就交给你了。我的国师大人。”
抬头看着目光明亮欢喜的太子,她不知为什么自己对这一天的这一句话印象最深。
她想说:“我们是相互交付。”只是……在他这种藏着暗锋的目光下,她一字未说。
后来,她明白了太子这句话的意思,才知皇族人当真没有纯良可言,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步步为营,处处算计,能活成他这样的人,切开来的心当真是黑的,可再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