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之人
真的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
“你疯了?”马老三也不可置信,那后续的二十两银子还能不能拿了?
一席话说出口,马老大终于畅快了一次,“之前收的钱我全用来赔秦楼的损失了,砸东西虽然是我先开始的,但全程一句调戏姑娘们的话我可都没说。要罚他们得比我重!”
马老二怒瞪着自家大哥:“我就贪了几句嘴,东西可没怎么砸,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要招供我也可以,要是你们想告那醉生楼,我还能去县衙府给秦楼作证。”
“我也可以!”马老三吼道。
兄弟三人算是正式撕破脸皮,如果这时候不是被捆着,他们三个估计早就大打出手了。
沉香看着马家三兄弟的反应,面色早有预料一般的平静,并没有说话。
年管事一直抿着的双唇突然弯了弯,他笑了,手指捏住沉香递过来的三页纸将它们平摊在桌面上,发自内心地赞叹道:“沉香姑娘好手段。”
三张被摊开的纸上,两张主谋指向皆是商记,一张画了红押一张没有,第三张纸更是平平展展,上面一片空白。
这三张纸递到年志远面前时候,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沉香仍在怀疑商记,可随即沉香说的话让他明白了这是在使计诈马家三兄弟的反应。
而效果,出奇的好。
“投机取巧罢了,不足为赞。”沉香嘴角微微勾起,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一个很简单的询问技巧,她利用的是马家人自私且相互不信任的心理。快速、准确、直接地得出要害秦楼的暗中人是谁。
醉生楼是吗?沉香在心中将这个名字过了一遍。
醉生楼,扬州一众青楼中较为有名气的一个。醉生楼以拍卖女子初夜为噱头,很多达官显贵对其情有独钟。而扬州瘦马的调教之名也出自这里,这里的女子贯会床上功夫,被高价赎走的比比皆是。
自家的小破楼和这名声显赫的醉生楼可没什么利益往来的冲突,唯一的解释便是,素有旧怨了。但估摸着以她便宜娘亲的性格,连什么时候和对方结了仇怨的事情都不知道。
还得自己后面慢慢调查。
“你、你诈我们!”马老大终于反应过来,他情绪激动整个人几乎要扑过来。
巧兰麻利地上前按住他,还随手抓了一块抹布堵上了马老大的嘴,在他悲愤异常的眼神中怡然自得地擦了擦自己的手,“要怪啊就怪你人太笨,而我们家小姐呢又偏偏非常聪明。”
巧兰笑眯眯和沉香讨了个巧,雨蝶一样的睫毛眨呀眨,那心思全写在脸上:小姐你看我话说得多漂亮,夸得多真诚,有没有赏赐,能不能晋职?
沉香回以微笑。
她也想提高楼里姑娘们的待遇,奈何两袖清风,身无旁物,只能暂且以微笑表达情谊。
巧兰略有失望地垂下眼皮。
“此番是多谢沉香姑娘找到幕后主使之人。”年志远作揖。
“但此事干系甚大,醉生楼此番亦是将商记不放于眼中。而商记也不是任人差遣之辈,至于醉生楼和这三人如何处理待我把此事禀报与商老爷再进行定夺。若无其他事情,还容年某人现在将这三人带回。”
“等等,沉香还有事需请教年管事。”
“不知姑娘还有何事?”
“秦楼一月租金是十二两银钱,沉香想问若是将秦楼买下需要多少银子?”这个问题沉香一早就想知道。一直租房子总不是个事,商记当下愿意租赁,未来说不定有一天需要将它租给别人或是卖掉,今日正巧,便一并与年管事相谈此事。
“小姐?!”巧兰几人惊讶非常,不明白沉香问这个干什么。她们不懂庶务,但也知道十年前秦楼风光大噪的时候没能买下此楼,其价格也绝非她们今日可以承受得起的,询问价格此举毫无意义。
年志远也稍有诧异,他委婉说道:“秦楼位于东市较为中心的位置,地段好占地大,这样的店面放在当下,商记可以卖却不会低于一千二百两银子。沉香姑娘现在怕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出的。但这次沉香姑娘帮商记找到背后利用之人,挽回商记名誉,若是日后沉香姑娘想买下秦楼,我年某人可做主将价格定于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好家伙,这得是多少钱。
巧兰在旁边无声地摇摆着小手,这价格,这银子,太贵!就算有钱也不兴买啊!
而沉香此时也愣在原地。
一千两,这价格完全出乎沉香的意料。
对于在上一个时代买房无能的沉香而言,这委实有些太便宜了。她之前自己估量,按租金十二两来看秦楼的价格至少也得上万两银子,结果只需要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白银,秦楼最红火的那几年肯定拿的出来。甚至那个时候还不一定比这个价格高。
沉香揉了揉眉心,她感觉自己头有点疼了。
所以她娘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