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铁匠

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留在一处老街的小作坊前。

今越全副武装下车。

这块地方是大学城的周围，老式居民楼不少，这么一处小胡同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开进来的，倒也是让今越佩服。

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摆摊的也不在这附近摆，因此今越下车都没看见什么人。

晏序礼：“别担心。”

今越松了口气。

二人踩在裂了缝的水泥地上时，不约而同刻意避开缝隙里顽强生长的小花。

这一家小铁匠铺门面不大，上面的匾额都已经掉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底色，上面写的“杨哑巴铁匠铺”。

今越辨认出上面的字后，有些惊讶，正要和晏序礼说话，“这家店主人是哑……”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瘦瘦矮矮的老头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人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上系着一件泛着黑色油光的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把铁锤，木质的锤柄被握得已经包浆。

老人面向和善，向今越和晏序礼点点头，然后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今越率先走进这个小门面，晏序礼呈保护的姿态紧随其后。

今越进去时就看到熏得油黑的墙壁，屋里的家具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陈设倒是整洁，墙壁的钩子上挂着各种打造好的物品。

菜刀、锄头、铲子……

还有挂着几个瓷缸，上面有一块黑的铁铸的疤，似乎是送来这里补的。

今越正在环视着四周，视线猝不及防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双方都吓了一跳。

今越是瞳孔一颤，而另一个人则是将身子都缩了起来。

那是个小孩。

晏序礼发觉他在看什么，小声解释说：“那是老铁匠收养的孩子，也是个哑巴，都是后天造成，所以能听得到话。”

今越想着那双怯生生又好奇的眼睛，心揪了起来。

刚带着二人进来的老铁匠此时从内屋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三瓶花生牛奶。

老匠人先是将两瓶递给晏序礼和今越。

今越犹豫了一下后接了过来。

入手发现瓶子外壁上有一点水珠，应该是老匠人洗手后拿牛奶沾上的。

老匠人笑着招呼他们喝，然后又拿着那一瓶绕到架子后面，放到了桌上。

一只小手将牛奶够了过去。

跟着老匠人进打铁的区域，今越视线看向刚刚小孩的地方。

就见背着光的柜子后面的竹编长椅上缩着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麦色的肌肤，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圆溜溜的，他手里拿着那瓶花生牛奶，见今越和晏序礼看过来，有些胆小地低下了头。

今越没有将视线在他身上放很久，就跟着老铁匠进了打铁区。

这是在原来房间的基础上用东西分隔开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窗户，透明的玻璃窗此时变成了磨砂的光泽。

空气里裹挟着一抹淡淡的金属味。

房间上面悬着一个黄炽灯泡，给昏黑的房间添了分光亮。

狭窄的房间里站三个人还有些拥挤，晏序礼主动退到门口，给今越一定的活动空间。

老匠人啊啊地指着桌上放着的一些打造的工具。

各种各样的铁锤铁钳都被摆放整齐。

今越此时手上戴着刚刚在外面是晏序礼给他戴上的隔热手套。

他将一把锤子拿起，老匠人啊啊地点头。

矮小的身体朝那处燃着的炉子走去，用铁钳熟稔地拿起提前烧红的铁块，放到铁墩上。

他指了指铁墩上的铁块，示意今越看。

等今越将视线挪到上面后老铁匠开始用锤子锤打着铁料。

随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铁料逐渐开始变形。

铁料的红光消退时，老铁匠又将其放进火塘中，拉动风扇手柄鼓风，将铁料再次烧红。

就这样反反复复中，定型完成。

老铁匠每做完一个步骤，都会停下来让今越看。

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晏序礼原本给他搬来了一个板凳要今越坐，却被今越给拒绝了。

抛钢、淬火、回火、加工、抛光、泽油。

这一套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今越看得目不转睛。

原本只是抱着应对晏序礼想法而来的他，此时却真的对打铁产生了兴趣。

铁锤敲击中火星迸发，充斥着力量感和爆发力，铁料在锤击中变薄变形，最后变成了一把薄薄的菜刀。

老铁匠取下旁边挂着的一块黑板，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好了，试试吗”

这几个字写得十分方正，今越很容易就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