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蒋三娘呈情,哀民生之多艰。
二人看她。
刘宁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脚印毫不掩饰,就是故意把我们引过来,前方一定有埋伏,我们此去危险。”
秦河点头道:“我们知道。”
刘宁不解,看着张洲安:“你们知道?”
张洲安点点头:“我们知道。”
秦河道:“大人这是要一探究竟,偏向虎山行。刘宁,你才跟着大人,以后习惯了就好。”
刘宁心中无语至极。知道是陷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这样跟过去?还习惯了,就好?大人啊,你再是要深入实地暗访,再艺高人胆大,也好歹是个王爷,就这样不顾自己性命?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啊!我可不想死在这个世界,死在这个赵瑞移情别恋的世界,想想都觉得可怕至极。
张洲安拉住刘宁胳膊:“磨蹭什么,快些跟上。”刘宁欲哭无泪,我这是跟了一个什么上司啊!
三人行了一阵,这村中处处是粗大的梨树,转来转去,到了一破败的茅草屋外。
只听得屋里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声,似在招魂一般:“他爹啊!大崽啊!二崽啊!小崽啊!你们在哪里啊,快回来吧!快回来吧……”一声一声,叫人不忍多听。
几人进得院中,只见四个男子在院子四个角落好好立着。
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刘宁尖叫一声,就近一把抱住了张洲安细腰。张洲安身形顿了一下,手扶住刘宁肩膀想推开她,到底没有推。
“胆子这样小,刘宁,我后悔了。”张洲安低声道。“是你叫我跟你的。”刘宁道:“不得退货。”
屋中哭声停止,那哭喊之人就要开门出来。
秦河上前看那四个立着的人回来:“刘宁不用怕,都是稻草扎的人,穿了衣服。”
张洲安看秦河盯着他和刘宁,伸手将刘宁轻轻推开,不意碰到刘宁的手,只觉小巧绵软冰冷异常,一块寒玉一般,看来确实吓得不轻。他一把握住刘宁手:“手怎么这样凉?常年断案的人,吓成这样?”
秦河看看张洲安一副怜香惜玉不自知的样子,面上失落一闪而过,嘴角扯了一扯。
吱呀门开,出来一颤颤巍巍的老妇人。
看到院中几个生人,老妇人没有任何反应。
刘宁冷静下来,细细看她的表情。
这种反应,不是不害怕的镇定,是一种对外界应激的麻木。好像,就算刘宁几人是歹人,是鬼魂,她也会这样毫无反应。比起刘宁之前因为赵瑞的痛哭流涕,老妇人衣着整洁表情淡漠,平静下有压制不住的癫狂,癫狂中有掩饰不住的痛苦决绝。
老妇人面上好似罩了一张冷硬的面具,她开了口,声音已经雌雄莫辩,喑哑阴沉:“你们是什么人,在我院中做什么?”
秦河上前行礼:“老人家,多有叨扰。我们不是坏人,机缘之下来到这里。这院中假人,还有你方才哭喊,是为何故?”
老妇人见几人衣着面相不俗,转身道:“来了就是客,你们,跟我进屋吧。”
几人互看一眼,跟着老妇人进了屋。
屋中点了油灯,一眼看去,屋内陈设简陋,地面凹凸不平。家徒四壁这四个字,就是说的这里,也可以看出穷困潦倒之下,主人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持家中整洁。
几人坐在破损的条凳上,老妇人提起豁口的粗陶茶壶要倒茶。
刘宁赶紧接过:“老人家,不用招呼我们。还是说说正事,你院中假人,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看着刘宁关切的眼神,心中苦闷抑制不住,脸上紧绷之色松懈:“闺女,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实在是苦啊!”
老妇人眼睛已经干涸,再挤不出眼泪。她习惯性擦了擦眼睛,道:“我今年六十八了,六十八了!”
她指指里屋:“里面,躺着我十岁的孙儿。可怜他这样小,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几人看向内室房门,里面不时传出孩童的咳嗽声,听着不是短时间的毛病。
刘宁问:“只有你祖孙二人,其他人呢,孩子爹娘呢?”
老妇人仰天叹道:“没了,全都没了!”
张洲安问:“怎么没的?”
老妇人看看张洲安:“难得你们肯听我说话,我便不怕你们嫌我烦,倒一倒苦水。”
张洲安轻声道:“老人家,你慢慢说,我们在听。”
老妇人眼神浑浊,陷入回忆:“我夫家姓蒋,世代蒋家村人。他原是科举落第的秀才,村中办了学堂,便去当了校长。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出了家门,就再没有回来。”
“失踪?还是……”刘宁问。
老妇人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就这样再不见人。诅咒一样,这只是开始。”
她搓一搓眼睛:“我有三个儿子。”她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刘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