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为你不喜欢我,就像裴欣一样……”
他是京城纨绔,不学无术,没爹没娘,样样比不过裴凌君,与裴凌君相比,他如同一块丑陋的石头。
皎月的冷光落在少女柔顺的脸上,真真切切能看见她的泪痕,焦糖色的眼眸含着泪光,楚楚动人。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裴婠苦闷道。
宁炽慌忙地解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丝帕,“我……我很喜欢你……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拼了命救你?我养伤的时候,总想着你……”
他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自己的思念,耳根子早已熟透,他在那群纨绔中是老大,潇洒自由,从未这样慌乱过。
裴婠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她虽然因为受伤疼得瑟瑟发抖,却又哭着哭着便笑出了声。
宁炽也跟着娇羞地笑了笑,沾染血液的手死死地握着裴婠的手,“我很喜欢你。”
裴婠靠在他肩膀,看着他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的模样,忍不住亲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虚弱又小声道:“我知道……”
侍从更快一步,惊诧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宁炽正抱着虚弱的裴婠,转头看向身后骑马赶来的裴凌君。
裴凌君愣怔地停下来,尸体让这一处弥漫着他熟悉的血腥味,他从未这样恶心难受过,全体恶寒,冷得他唇瓣也微微颤动。
向来都是别人羡慕嫉妒他,他又何时羡慕嫉妒过别人?
冷风吹动着他黑色的衣衫,他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想拥的二人,连呼吸都变得轻微,仿佛落入水中,要被溺死,得不到任何氧气。
裴凌君默默低头,高傲的白鹤像是知道错误,默默低头,不肯多看一眼,眼眸猩红湿润,受伤的手隐隐颤抖……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先我一步?”裴凌君不解,刚才卑微低头的模样又瞬间消失,他愤恨地注视着抱着裴婠的宁炽,手越发颤抖,滴落着他的血液。
“命中注定?”裴凌君轻轻一笑,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裴婠与宁炽。
他执迷不悟,病入膏肓,站在阴暗的角落中,乌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半张白如玉的脸。
侍从低垂着头,感受到周边的气息都变得冷如冰,他跟随裴凌君多年,也未见到他这样失控。
“我不服。”裴凌君喃喃,轻蔑一笑,“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嫁给宁炽……”
裴婠受伤,血终于被止住,她依偎在宁炽的怀中,虽然痛苦却心安。
但两人面对着同样残酷现实的问题。
裴婠擦擦眼泪,脸上沾染自己的血液,黏糊糊的,说道:“你如果真喜欢我,就去裴家提亲。”
天知道她鼓起勇气说出这话时,连后背都冒出冷汗,头皮发麻,她不敢确认面前天真炽热的少年会不会去提亲。
宁炽怔怔地望着明明软软弱弱的姑娘,却能说出这么大胆霸道的话,还没等他说话……裴婠又主动地亲了他的脸颊。
漆黑的夜里中,唯有一轮皎月之光落在裴婠苍白的脸上,宁炽耳根子熟透,震惊地望着裴婠。
“去提亲,知道吗?”裴婠小心翼翼道。
“嗯!”宁炽认真点头,那心脏被重重的撞击,让他僵直地裴婠,沉沉面容渐渐松展,满心欢喜地看着裴婠。
他小心翼翼又窃喜地抚摸着被裴婠触碰到的地方,“我一定会去提亲的。”
裴凌君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裴婠主动吻了宁炽的脸颊,二人亲密无间,让他胸中怒火激增。
侍从察觉不对劲,硬生生地拽住他,“主子!”
“已经是深夜,我就当着她的面,杀了宁炽,断了她的念头!”裴凌君轻轻一笑,咬牙切齿道。
“主子,倘若事情败露,天下人如何看你?你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名誉该怎么办?”
对裴凌君这个虚伪恶毒的小人而言,他看重权势,看重名誉,喜欢被人追捧奉承,只是伪装太好,在外人看来如圣洁的谪仙,文曲星下凡,在世伟人。
这么多年来,克己复礼,不敢出现半分欲望和差错,便是为了这些东西,如今却因裴婠顷刻崩塌,所以才动了杀念。
最恐怖的是,他不愿意杀了裴婠,他还想着堕落!
裴凌君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不小心沾染了自己的血液,眼眸渐渐趋于冷淡,“对,我与宁炽相识多年,何必为了一个庶女闹翻杀人?”
他垂眸忧愁,反复为刚才的失礼失控而愧疚,转眼却抬眸死死地注视着亲密无间的二人。
“这么多阻碍,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始乱终弃的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
裴凌君看着亲密的二人,“让他提亲?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