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回府时，裴婠不安地坐在马车上，她心中既感恩裴凌君出现得及时，又害怕他厌恶自己与宁世子闹事。

裴欣还在郁闷，唉声叹息。

本以为今夜回府，不会遇见裴凌君，却没想到在门口看见了他。

“绾绾。”裴凌君冷声开口。

裴婠心脏差点骤停。

裴欣顺着裴婠的目光看去，瞪大眼睛，“兄长？”她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兴冲冲又急切地走过去。

裴凌君脸上毫无笑意，淡淡地看着欣喜若狂的裴欣，“你早些回去，我与裴婠有话说。”

裴欣额头冒着冷汗，看向身后胆怯的裴婠。

“绾绾她……”裴欣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神色担忧。

裴凌君温柔一笑，安抚她：“我不是来责怪绾绾，你放心。”

裴欣点点头，眼中满是信任，瞥了一眼身后的裴婠，慢悠悠地离开。

已是深夜，初春的风吹动裴婠凌乱的发丝，明月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绾绾，今日宁世子帮你，想必很感激吧？”裴凌君语气淡然，眼眸泛着狠意，阴沉沉地问道。

“是。”裴婠懂事地点点头，看着面前冰冷漠然的高岭之花，呼吸一紧，“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但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很感谢宁炽出手相助，他美好的鼓励抚平了她一切的伤疤。

裴婠难过道：“哥哥今天恰好出现，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夜里，裴凌君提着一盏灯笼，怔怔地看着她柔白的脸上滑落一颗珍珠眼泪。

裴婠本来很害怕他的责怪，可在路上就突然相通，这世上哪有那么恰好，裴凌君就偏偏那时候出现，她流着泪道：“我没想到哥哥会帮我。”

在山林中虽然自由，可心灵是孤独，无限向往着有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

风吹起裴凌君的衣衫，他放在裴婠面前，怔怔地注视着她通红的眼眶和晶莹的眼泪。

裴婠心中害怕又敬仰面前的人，他美若神明，又如天上冷月，让人不敢靠近，可今日偏偏就帮了她。

裴凌君伸出手，轻轻擦拭面前人的眼泪，“所以呢？”

裴婠忍不住擦去自己的眼泪，不小心触碰到那双冰凉的手，哽咽道：“我……太丢脸了……”

裴凌君轻轻一笑，“是吗？”

被触动的心很软。她哭得惨烈，让他毫无生气的征兆。

裴婠很想靠近他，很想像其他小姑娘一样抱抱哥哥，她想得到一点安抚，委屈道：“她们诬陷我偷东西。”

“那真是该死。”裴凌君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又贴心，清雅的香味弥漫在裴婠的鼻尖，仿佛真的有安神的效果。

“绾绾真可怜。”裴凌君轻轻叹息，他闻到少女清甜的香味，喉结微微动。

欲色的双眸不像往日那般侵略性强，反而充满温柔甜蜜，让裴婠一点都不害怕。

终究，裴婠不敢抱他，可他却迈出那一步。

在寂静无声的夜晚，伴随着她轻轻的啜泣，他生疏又僵硬地抱了抱裴婠。

没有拥抱过人，他生疏又感到奇怪。

裴婠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突然靠近的裴凌君，没了往日的害怕，只要震惊和茫然。

“哥哥？”裴婠没有反抗，也没有其他动作，眼泪也不流，有点害怕自己的眼泪蹭到他干净的衣裳。

这种怪异奇妙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寂静无人，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只有一刻拥抱了裴婠，随后就松手，若无其事，神色冷漠。

裴婠看他神色冷冷，笑着说道：“就只有嬷嬷这样抱过我。”

寒风吹起，裴婠看着他身后飘着的发丝，才知道他一直为自己挡着风。

她慌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于那突如其来又短暂如光的拥抱，惊喜不已。

裴凌君有些厌恶突然失控的自己，阴沉沉地看着裴婠，良久才开口道：“绾绾，喜欢谁？”

裴婠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他，思量许久，也看不穿他的神色，“喜欢哥哥？”

裴凌君轻轻一笑，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那是疼惜人的哥哥，陷入癫狂的哥哥。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就忘记了质问宁炽一事，以及刚才失态的事……

偶尔的放纵，可以让他愉悦许久。

……

翌日清晨，裴婠也只是简单起身做了一份糕点，本想送给裴凌君，但想到自己只送给他，不送给其他长辈，恐怕说不过去……

她无奈地看着，最后只能一人吃下。

做糕点，总要有休息的时候。

一连三日，裴婠都懒懒散散地在自己的小院儿内采花，有时会让身边的丫鬟给她戴上送来的金银首饰。

直到从其他丫鬟口中得知宁炽会来裴府，她整个人又换了面貌，精神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