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云空2
越双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难怪宗门内传遍了长泽仙君心胸狭隘,在宗门大比上让一个女子下不来台的事。
世人只觉得长泽仙君淡漠如霜不好相处,却不知她师尊其实是面冷心热,心细如发。
她有心替慕池解释,可大家永远只相信自己听到的,根本不会探究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双月虽不知师尊为何这样做,但定然是对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才会这样失态。
却没想到这其中竟是这般的缘由。
扶着门的手颤了起来,一股怒火自心底升起,她师尊那样清风霁月的人,竟被……
腿里好似灌了铅,抬不起来,越双月迈不动步子,一时不稳,便踉跄了一步,碰到了本就虚掩的门。
“又是你,偷听仙君之间的谈话,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阴鸷的目光扫了过来,像是一条毒蛇吐着血红的舌芯子,从头到脚,一寸都没有放过。
来自元婴期修士的威压哪是越双月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可以承受的,她当即便被压制性地跪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在了一处,身上更是如同被车轮碾过。
双眸充血,眼前开始模糊,但很快,这种迫人的压力消失,她瘫坐在地上,额间发丝黏在了一起,狼狈中又带着一丝倔强。
嘴边渗出血丝,越双月费力地昂起头,眼下红痣随着月色泛着奇异的光,嗤笑一声,“昭华仙子,你身为无垢仙门的掌门兼仙君,杀死我不过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即便说出去,至多不过是一个小弟子不懂事,得罪了你。”
“双月——”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一个仙君竟然在我师尊茶里下药,堂堂掌门就是这样给门中的弟子作表率的吗,也难怪你座下弟子和你一样,只会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连慕池都讶异于她的愤怒,还是因为自己的愤怒。
“简直放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云霜气得形象都不顾了,指着她破口大骂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座与慕池的事情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可以评判的。”
这话说得难听,尤其还是当着长泽的面说的,慕池眸光一沉,“云掌门,双月乃本座的弟子,有没有资格评判,还用不着一个外人说道。”
云霜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慕池对这个弟子,远比她想象地更为重视。
“慕池,你当真连我们之间的情谊都不顾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软着嗓音,凤眼里还含着水光,雾蒙蒙的,叫人心生怜爱。
云霜鲜少会做出这样的神情,她强大又高傲,是式微境都凤毛麟角的高手,自然不屑于流露此等小女儿的情态。
可面对慕池,她向来心里没有成算,只能利用自己最大的优势——美貌。
她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不会忍心她落泪。
可她错了。
从之前下药时慕池的无动于衷,她就该明白,慕池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淡漠如斯,不喜美色,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有时候就连云霜都会怀疑,慕池是否拥有七情六欲,可她明明记得,当鸾姬死讯传来时,慕池眼底墨色氤氲,仿佛一切光亮被湮灭,气息冷得可以结成冰。
“云掌门还请自重,两派之间确实是出入相友,守望相助。”
“但,也仅此而已,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与云霜少年相识,曾各自作为宗门精英弟子,进碧海云空寻秘宝,入魔宗内部杀魔修,两人也曾在月亮下对饮高歌,待来日飞升痛饮它个三天三夜。
他们确实有过朋友之情,相交之谊。
对于云霜,他更多的是欣赏与敬佩,一个女子想要在强者为尊的修仙界里有一番作为,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艰辛。
他敬她是一个好的对手,更是盟友。
可这些年身居高位,云霜早已丢失了年少时对修仙的那份热忱与真诚。
他有心提点她,可终是反被她的欲望所吞噬,愈陷愈深。
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情谊,也被她的下药之举所斩断。
云霜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当初做了怎样的错误选择。
“慕池,你难道不想知道鸾姬……”云霜不肯放弃,想要用最后的筹码做殊死的斗争。
慕池打断她,“云掌门之恩,本座铭记于心,他日必定备上厚礼亲自上门聊表谢意。”
云霜妒恨的眼神黏在越双月身上,最终拂袖而去。
房门大开,呼啸的风吹得人衣袂翻飞,朦胧的月光从外面爬进来,映衬着越双月惨白的脸色和发颤的指尖。
长泽眉色稍动,屋内的物什顿时安静下来。
“你过来。”
少女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