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堂内青烟缭绕,逐渐模糊了佛像普渡众生的笑,虚掩的小窗微微摇摆,偶尔闯入的阳光正好落在佛像的脸上,忽明忽暗。
跪坐的姿势一丝不苟,态度亦是诚恳,这个罚,她是认的。
毕竟现下女子相夫教子,应当是带着夫君步入正途的,知道夫君的荒唐行径之后,她不单不全他迷途知返,还跟着荒唐。
姜玉蓉打量了沈子扬几眼。
这沈子扬跪的是摇摇欲坠,如跪针毡,似是跪的极累了,他直接坐在了蒲团之上,干脆跪也不跪了。
沈子扬按着发麻的腿,朝一丝不苟的姜玉蓉道:“你也歇会吧,一会腿该跪坏了。”
跪佛打坐之事,对姜玉蓉是常事,然受过这个罚之后,心静反倒是更加从容了。
已从清晨跪倒了午后,日影悄然从佛像的脸上褪去。
外面日头正盛,屋内却再不见一丝日光,只余堂中雪腻的蜡烛,烛火跳动。
沈子扬悄悄她的侧颜久久没有回神,转念一想这可是他的夫人,方才小心翼翼的目光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姜玉蓉皱了眉:“夫君,快跪好,有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也是功力深厚的人,沈子扬这种场面见多了,自是知晓其中的厉害,他挡在了姜玉蓉的身后:“别怕,为夫护着你。”
“妾身受得住。”
“受的住也我也不能让你受,你就乖乖做好你的小娘子。”沈子扬蹙了蹙眉,盯着她那滢白如雪的脖颈,不依不挠贴在了她身后,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况且,这事原本便是我的错,挨揍这事,你别和我争。”
姜玉蓉嘴角微微一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护在她身后。
日子贫困,自小她寺院洗衣砍柴学武修行,那都是被当做男子般历练的,如今有人和她说,让她做好一个小娘子。
不知怎的,她鼻尖有些酸涩,姜玉蓉想微微仰起头,却发现自己自己脖子被他勒的险些喘不上来气。
姜玉蓉被勒的声音有些嗫嚅:“你先放开。”
“不放!”
姜玉蓉想叹口气都叹不出来,她被勒的喉咙有些痛:“你放开。”
沈子扬继续不依不挠,还加重了些力道:“我说不放就不放!”
姜玉蓉尽量让自己放缓些声音,不急不躁:“你再不放开,我就被勒死了。”
沈子扬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非但不放还怕她甩开自己,又加重了几分。
也便是在这一瞬,姜玉蓉直接被勒的脸色惨白,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伸手将沈子扬的手挽住,用力一拽,一个反身,沈子扬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沈青云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沈子扬躺在门口面容扭曲的哀嚎,姜玉蓉捂着脖颈大口喘着粗气,一时不知刚刚二人发生了什么。
谁能想到刚刚感人至极的那瞬,如今演变成如此惨不忍睹的画面?
见到如此惨状的沈子扬。
沈青云方才想打死的他的心,又生生的压了回去。
他看了看沈子扬,终究没忍心再下手,将皮鞭递给了随从,朝他道:“子扬,你先会房内吧。”
沈子扬继续疼的哀嚎,也不忘关心姜玉蓉:“爹,你别打她啊。”
沈青云有些心疼,又有些头疼,可面上仍是淡淡的:“我从未想过打她,你且放心出去吧,。”
“出是出不去了。”沈子扬望着与之同来的随从:“你让他俩把我抬出去吧!”
众人:“.......”
`这事,别人看不明白,姜玉蓉却是明白的,虽说沈青云答应了沈子扬,可他却还是放心不下。
随从力道深厚,被这样的人打,即便是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被抬着出去的时候,沈子扬还不住的向她挤眼,姜玉蓉暗暗腹诽,这得是挨了多少顿打才总结的经验?
姜玉蓉依然是保持跪坐的姿势,咬紧牙关等待着沈青云的数落。
沈青云久久没有说话,沉默许久之后方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姜玉蓉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沈青云不打她,可她万万想不到,沈青云竟将她扶了起来。
“最近朝堂之事让老夫心力交瘁,方才毕竟是当着沈府众人,不惩治便无法立威。”他想了想,颇有些无奈:“这个责罚,你可认?”
她有些不知为何沈青云竟有这番反应,点头认到:“儿媳知错。”
沈青云面色稍霁,望向正旺的烛火:“你可知你父亲的事?”
不知他为何提及姜关,姜玉蓉愣了片刻才点点头:“知之甚少。”
当年姜关落江的时候,小丫头才四岁,那时记忆自是深刻,当时姜氏跋扈,看不上沈家,扬言要毁了这门亲事。
他便书信一封,传给了姜关,而姜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