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郁礼自小被父母娇宠着说是小公主,被闺蜜调侃着说自己是公主病,可她不曾想有一天也会被一个算不得认识的陌生人会讽刺的说是‘公主’。
她自尊心极大的被伤害,眼圈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随着视线越来越不可控制的模糊起来,只能看到面前的少年弯着脊背在默默打扫的身影,接着眼泪簌簌的落下。
郁礼委屈的蹲在门口哭了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明明她什么也没干,却让人这么挖苦。
她想放肆大哭,就像得知母亲去世那天,亦或是父亲决绝的要被她送出国的那个夜晚,可她长睫低垂,第一次坚韧的扶膝啜泣,她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但是还不能将脸丢在外人面前。
少年背对着门口,听到女孩委屈的低泣,自觉自己说的公主没有任何歧义,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误解也是很正常。
但他不知该如何哄。
青石地面上的陶瓷碎片被扫的差不多堆在一边墙角的垃圾筐里,见女孩哭得越来越凶猛,他也有些慌乱的捏着扫把,望了眼蹲在地上肩膀不断颤抖的少女以及外面灰黑色异常沉闷的天空,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个。”他面无表情的憋了半天,就快崩了,还好在她低头的时候忍住了,最终吐出来两个字,可这两个字根本无法撼动女孩,他只能悔恨的抓抓头顶半干的头发,咬牙继续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了。”
女孩顿了顿,可没过两秒,接着抖动肩膀哭着。
她细小的啜泣声就像蚊子似的在他耳畔来回飘动着,头本不在这个时间段疼的时候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他扶着头,踉跄的抵住身后的柜台,承受着像是有剧烈电流在脑袋里来回穿梭般的痛楚一边回想起自打记事起就见身边亲人动不动就哭。他见过自己的年迈头发花白的奶奶边哭边骂自己丧门星,一股脑的说自己生来不详,克走了母亲,他还见过喝多了的父亲在打完自己抱着酒瓶哭,哭够了会站起来继续打自己,可这些伴有哭的记忆当中,远不比今日来的深刻。
以往那些由亲人带给自己不好的记忆他早已麻木的掩在心底,无论现在奶奶或是父亲在自己面前打滚痛苦,说着那些伤人的话,他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冷漠到下一秒忘记。
但他从没见过女孩哭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哄,他像个第一次真正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十分无措的愣在原地,因为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做,他的童年一直都伴随在剧烈的痛苦之中,没人带给他关心和爱,他会的就只有拳头和怒吼。
“别哭了!”出于本能,雷鸣蹲下扶住头闷声吼了一嗓子。
果不其然,女孩停止了哭声。
雷鸣像是预料到一样,自嘲的笑了笑。
郁礼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只觉得更加委屈了,可看到他突然变得难受,自己却也将这股念想抛到脑后,忙过去询问:“你没事吧?”
没了那股扰人的哭声,雷鸣的头疼缓解了不少,他瞥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少女,摇摇头,从她手掌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臂:“没事,你不哭了?”
郁礼气急,刚刚的郁闷和委屈又逐渐攀上心头,不由得使出小性子推了他一把,哝咕道:“哄人也不是那么哄的啊......”
雷鸣这一天淋了雨又被她这么一闹很是乏累,被她没用力的小手竟脱力的跌坐在一旁,苦笑着回想起刚刚那副自己凶样,他真想好好掰开面前这女孩的头,想看看她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认定刚刚自己的生气竟然是哄她。
郁礼见他不说话,更加确定自己的内心,拍了拍手站起来,“你刚刚好凶,鉴于你刚刚凶我,你得补偿我,所以请给我开间房吧!”
她叉着腰,头发和裙子都黏在身上,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但看起来却是傲娇的狠,丝毫不谦让,情绪来的快走到也快,全然是一副不记仇的样子,雷鸣动了动唇,心里想着她一定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很好。
郁礼催促着,雷鸣看了眼外面阴恻恻的黑夜和不知何时能停的大雨,终于是妥协,起身走到柜台里,摆弄着那台看起来十分老旧的电脑,问她:“住多长时间?”
还好二楼最东侧还有一间朝阳的单人间。
郁礼想了想,思衬着周围还有什么面景点没有,便说:“你先给我开一个星期的吧,我还要去周边玩玩。”
雷鸣点鼠标的手指一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眼郁礼,声音沙哑,如同从喉间生挤出来的一样,问道:“你不用上学吗?”
“大哥,我刚高考完,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他下意识扫了眼桌角上的日历,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今年的高考已经落幕,许久不在学校,他还以为高中生都还在学校里补习功课。
“那你父母不管吗?”
郁礼突然情绪有点激动:“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麻烦你快点给我开个房。”
雷鸣又惊了下,很显然是对她的话